自己毕竟是姐姐,总要挽回些形象。
“速度快还是挺刺激的,减压放松,身心通透。”
“是吗?”宋清萝贴在她耳边问,“那我们回程再加点速?”
闻若弦脸瞬间煞白。
然后被毫不留情地嘲笑:“哈哈哈……”
无奈地看着宋清萝,等她笑够了,才叹气:“没错,我承认,是被吓哭了,你还闹我。”
宋清萝立马止住笑:“好嘛,我不闹了。”
“嗯。”
倒是很乖。
“那你还做我的‘挡泥板’么?”
“当然。”
“万一又被吓哭呢?”
“不会的……”
宋清萝眼角眉梢透着愉悦:“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这辆车的后座就只属于闻若弦女士了,我的若弦姐姐。”
“你也可以载别人。”闻若弦不想给她添麻烦,莫须有的约定,自己成了霸王。
可是听着她喊“若弦姐姐”,心里又有些微妙的痒意。
从前然然这样喊她,总是排斥,她一度以为自己不喜欢“姐姐”两个字,是矫情,是做作。现在宋清萝这样喊她,倒觉得心痒痒,那么究竟是“姐姐”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当然,很多事情不需要想明白。
她自己都认为自己是姐姐。
“这是我所有摩托车中最贵的一辆。”宋清萝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油箱,“最贵的车,载最珍惜的人。”
闻若弦望着她晶亮的眼眸,也笑了,哄着她道:“好,只要你开心。”
休息片刻后,两人踏上回程。
宋清萝把速度放慢许多,挂着三档,悠哉悠哉地晃荡在乡间公路上。
闻若弦这次毫不犹豫抱着她的腰。
大冬天,衣服穿得多,又是全套护具在身,彼此虽然紧紧贴在一起,但却无法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只有腰间双手的力度告诉宋清萝,此刻身后的人完全信任她,依赖她。
她仿佛整个人被闻若弦抱在怀里。
晴天微云,阳光斜照,风吹起漏出头盔的碎发,心跳越来越快,油然生出被填满的幸福感……
“哟吼——”
“你喊什么?”
“因为我超级开心啊!”
“我也开心。”
……
当晚回家,闻若弦失眠到凌晨一点才入睡。
又做了很多奇怪的梦。
梦里人多,一张一张脸晃过去,有父母,有同学,有然然,有江虞,还有……银发女孩。
长发如飞流月光,身姿挺拔修长。她看不清她的脸,冥冥中却知道她的名字,是宋清萝。
她向她走来。
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眼睛里满满却是凶光——
像盯住她的猛兽。
她一步步后退,直至抵在墙角,无处可逃,眼睁睁看着宋清萝扑过来,扣住她的双手,蛮横地吻她。
而她只能被动接受。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
宋清萝热情似火,仿佛要将她活吞下去,比猛兽更凶,她几乎无法喘气,被窒息感逼得惊醒……
睁眼尽是黑暗。
闻若弦脸埋在被子里,轻盈的鸭绒面捂住了口鼻,使得她无法呼吸。
她一把拉开被褥,喘着气坐起来。
房间里一片漆黑,梳妆台边的小夜灯发出暗橘色光芒,床头电子钟显示凌晨四点五十分。
天还未亮,万籁俱静。
脸颊微微发烫,闻若弦伸手按了按,平复着呼吸。
梦境仍清晰地烙在脑海。
画面明明模糊,感受却十分深刻。她还记得唇间柔软的触觉,记得手腕上强硬的力道,记得自己心慌乱跳,还有属于宋清萝的,又急又短的呼吸声……
强烈的羞耻感兜上心来。
她又梦见宋清萝,还是如此荒诞的场景。在她心里,宋清萝应该是妹妹般的存在,即使是梦,也该梦见然然。
不……
太罪恶了。
怎么可以再肖想然然。
清萝也不可以。
一定是自己最近太敏感,控制不住多想,又与宋清萝同住时间过长的缘故。不能再放任自己拖延下去,要恢复独居生活才好。
闻若弦躺回被窝里,强迫自己闭上眼。
.
今年公司不举办年会,放假前发完年终奖,每人额外多发了一个红包,一箱礼品,在办公室简单做了次抽奖活动。
大家喜闻乐见。
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闻若弦在办公室整理东西。
十余天人不在,屋子难免落灰,她将办公桌上的摆件一一收进书柜、抽屉,过期的不重要文件绞碎处理,最后给沙发和桌椅盖上防尘布。
轻微洁癖,每年如此。
“若弦……”
办公室门被推开,宋清萝抱着两个大箱子进来,“剩最后两个,我都拿过来了。”
“嗯,放桌上吧。”闻若弦只瞥了她一眼,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