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若弦笑了笑:“也没什么,一些然然喜欢的零食和小玩意儿,她要是这么说,我捶她。”
“谁要捶我?”
程苏然迎面走过来。
她身上穿着江虞同款,情侣装,头发也挽得差不多,素面朝天,两只小梨涡甜甜地挂在颊边。
“反了你了,闻若弦。”她作势就要扑过来。
江虞赶紧抱住她:“别这么大动作,当心又头晕。”
“哎呀,我都好得差不多了,没那么娇弱……”程苏然随口撒娇,在她怀里挣扎了两下。
“医生说了才算,老实点。”
“噢。”
两人打情骂俏,蜜里调油。
闻若弦看着她们,唇角笑痕越来越深,尤其看见程苏然脸上孩童般的神态,竟然感到些许欣慰。
然后轻咳一声:“咳,纯天然狗粮。”
“哎……”程苏然捂了捂脸,迅速从江虞怀里挣脱。
江虞见她站稳才松手:“好了,你们聊,我去改剩下的图纸。”
“去吧去吧,我要跟若弦说悄悄话了。”程苏然巴不得她走。
闻若弦却被吓一跳,生怕江虞误会什么,紧张起来,可目光扫到江虞的脸,只瞥见温柔宠溺的笑容。
她们都很放松。
快一年了。
她也该放松才是。
“若弦,来坐。”程苏然主动拉着闻若弦的胳膊。
闻若弦怕她走得太急,像江虞刚才说的那样会头晕,一步也不敢慢,随她在沙发边坐下。
与她之间隔着半个身位。
“你恢复得怎么样?刚才江虞说,做大动作还是会头晕吗?”闻若弦担忧地看着她的脑袋,想伸手去摸,又记起彼此如今尴尬的关系,没有动。
“那都是三天前的事了,可可太紧张我才那么说的,别信她,我好着呢,你看。”程苏然左转右转脑袋以示自己很好。
“好好好,我知道,再转真的要头晕了。”
“你怎么也学江可可?”
“担心你。”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嘛。”
她面色红润,脸好像变圆了一点,双眼神采奕奕,看起来状态确实不错,这段时间静养应该被照顾得很好。
闻若弦蓦地有种老母亲操心女儿的感觉。
“宋秘书呢?”程苏然倒了杯温开水递过去,冲闻若弦挤挤眼,“今天她怎么没来?平常她可是寸步不离跟在你身边的哦。”
闻若弦才喝进去的水险些吐出来:“她……”
“嗯哼?”
“你觉得她来合适吗?江虞好歹是个公众人物,被外人知道你们的关系还了得。”
“我家可可早就从模特圈退休了,现在是经纪人兼大设计师。”说起爱人,程苏然满脸都是幸福的笑,语气掩饰不住骄傲。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烦。”
闻若弦脑海中浮现宋清萝的脸。
给她喂草莓的殷勤,得知不能来的幽怨,说自己也要去找朋友的傲娇。
娇声软语的“若弦姐姐”犹在耳边,隔着空气又令她骨头酥痒,起了鸡皮疙瘩。或许寻常人会讨厌,会觉得做作,但是她一点也不反感,只想到可爱。
“若弦?”
“啊?”
“你笑什么?”程苏然奇怪地盯着她。
一个人在那出神似地笑。
闻若弦愣道:“我笑了吗?”
程苏然拉开茶几抽屉,取出一面小镜子,对准她:“喏,自己看。”
镜面清晰地照出闻若弦的脸,嘴角微微扬着一点弧度,眼睛里笑意分明。
闻若弦莫名心慌,别过脸:“哦,我只是觉得你刚才说话很逗,又给我吃狗粮。”
“若弦……”
程苏然以为她仍在吃味,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无措。
“嗯?”闻若弦又转回来,立马读懂了她在想什么,连忙解释:“我是说,看到你和江虞过得幸福,特别有意思,所以我忍不住笑了。看见你好好的,我也开心。”
说完又补充:“我早就释怀了,你不要太低估我。”
程苏然脸上这才又有了笑容。
接着闻若弦转移话题,两人聊了会儿公司的事,虽然这些天程苏然在家静养,但并非完全撂挑子,随着身体和精神状态恢复,慢慢能够远程处理一些工作,她决定过两天复查有了结果,就回公司。
知道闻若弦辛苦,心里十分愧疚。
日上中天,程苏然留人吃饭,闻若弦百般推脱不下,加之难却江虞的盛情,便留下来吃了午饭。
直到两点多才离开。
回到自己车里,静静地坐了会儿,随手打开播放器选了一首《阿拉斯加海湾》。
轻柔悲伤的女声引出了些酸意。
这趟来就像例行公事,在闻若弦的观念中,朋友生病,自己理当看望,如同一个标准流程,按规矩来就好。看望过,任务完成,执行程序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