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叫出口的名字卡了回去，戚雪松摇摇头，压下心里的不适，淡淡说：“这条山路从滨城东北角的海岸线起，一路向北延伸至北郊，其间的路都很崎岖，没有官方交通管制关卡，确实是危险但能有效躲避排查的路。”
戚雪松带着常慕和安雨走山间小路下去，到达卡车坠落后的现场，看到乔岩和侦查三队的法医们正忙着把十具尸体都搬出来。
“怎么样？”戚雪松走到乔岩身边问。
乔岩见她来了，停下查看尸体的动作，起身道：“十具尸体都有不同程度的外伤和骨折，再加上尸僵和尸斑的形成状态，初步判断全部都是卡车坠崖时造成的撞击致死，具体详细死因还要等尸检之后再确定。”
戚雪松扫了眼凌乱的现场，道：“十具尸体，你跟三队的法医们一起进行尸检，最快多久出结果？”
乔岩说：“今天晚上。如果总队还能再派人支援的话，可能再提前些。”
戚雪松颔首：“好，知道了。支援的事我会问问总队，记住，尸检的时候仔细些，里里外外任何细节不要放过。”
如果这真是一起恶劣的人口拐卖案，那么首先要靠这些尸体上的细节特征来确定尸源，再根据卡车司机身份及卡车来源入手调查人贩子组织。不过这究竟是不是人口拐卖还不能定性，需要查的东西很多，其中最为依赖的就是尸检，最先要明确的就是这些人是坠崖时死亡还是早就死了，这两种结果性质天差地别。
跟乔岩说完话，戚雪松上卡车后车厢检查，里面已经有技侦的痕检在工作。
戚雪松盯着车厢里的几条铁锁链发呆，眼前好像浮现秦声的身影，如果她现在在自己身边的话，一定已经开始认真观察这个现场。
——“戚雪松你看，铁锁上全部都有轻微血迹，看血液颜色比较新鲜，证明人绑在铁链上的时候肯定是活的，至于具体死亡的时间，那就要看详细的尸检结果，根据尸检结果才能判断这十个人的死是因为这起坠崖事故、还是路途上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死亡。”
戚雪松想象着秦声此刻就在自己身边，她下意识轻轻嗯了声：“就算是人口拐卖，一口气用卡车运送十个人也太多了……”
她的自言自语没说完，瞥眼看见旁边的痕检人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赶紧闭上了嘴，意识到自己此刻在外人眼里有多么蠢。
卡车外，常慕看见这一幕，担忧地和安雨说：“完了，七姐自从秦老师莫名其妙请长假之后，她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现在都进化成自言自语了……秦老师要是再不回来，七姐就要相思成疾了吧……说是请长假，可是就算是请假每天也可以打视频联系吧，为什么七姐看上去会这么魂不守舍……而且，我给秦老师发信息，她都没回过，有意思给她打电话，发现关机了……”
听着耳边常慕的碎碎念，安雨也是忧心忡忡，但她想得比常慕要多，尤其是她想起来除夕放假之前，曾经看见秦声在实验室里通宵做一种蓝色的药。当时安雨好奇地问了句，秦声没有直接回答，只敷衍了她两句。
安雨当时没往心里去，后来过完年得知秦声突然请了“长假”，她就知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尤其是戚雪松的反应，她看上去对此接受良好，但又明显经常心不在焉走神，所有人都能看出她心里藏着事。
把戚雪松的状态和秦声的所谓长假结合在一块，安雨猜这背后估计是什么不能让她们知道的任务。
戚雪松那是不止是相思成疾，更多的恐怕是担心，因为忧思才会在做每件事的时候都想到秦声的影子，现在甚至在案发现场自言自语。
“七姐看着好可怜……”常慕作为一个近距离嗑cp的cp粉，更是担心自己cp会不会be，“你说秦老师到底干什么去了？”
安雨抿唇看着戚雪松，摇摇头道：“不知道。”
“她不会抛弃七姐吧……”
“不会。”安雨倒是回答的挺干脆：“不管秦老师现在去做什么了，她都不会对不起七姐的！”
常慕倒是也相信秦声，就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们有多喜欢对方，舍不得让对方有一丁点儿难过。可也就因为知道，这次才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慕姐，别瞎想了，赶紧干活儿吧。”安雨一句话拽回忧心忡忡的常慕，她还得去跟交通队一起筛查车辆。
戚雪松从后车厢下来，绕到了驾驶位，司机的尸体已经被抬出，由于坠落和挤压，这具尸体有些惨不忍赌，胸腔都挤瘪了。戚雪松目光扫了眼驾驶位下方，又绕到车头去看，询问了一下专门的技术人员：“这辆车的刹车有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