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常慕他俩安排完任务,戚雪松和秦声上了车准备回队里。
路上的时候两人默契地没再讨论这个案子,秦声怕戚雪松会分心,准备回到队里再说这件事。
因为有了新案子,大家都忙碌起来,回去之后秦声跟着进了戚雪松的办公室。
戚雪松泡了壶茶,拉着秦声坐下才开口聊这件事:“你现在什么想法?跟小慕一样,还是跟子俊一样保持观望?”
秦声喝口茶暖暖身子,而后才说:“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
“是什么?”
“你把颅相复原的照片给邹老师看,她只看了一眼就确定这是她女婿汪洋,你不觉得奇怪么?”
乔岩的颅相复原技术很不错,但复原结果也只能保证和死者原貌八分像,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最亲近的人看到也有有个反应犹豫的时间,不可能一眼确认这是谁,而且语气还那么坚定。
除非,她早就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对警察有一天会找上门来有心理预期,所以才会这样……
戚雪松抿住唇,没说话。
秦声立刻懂了,她原来也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只是她没说,因为那些被她牢记在心里的师生情谊,还有邹老师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成年人的世界里多的是可以保护别人的办法,而不是干脆的以暴制暴,暴力并不是唯一的手段。”
这句话是戚雪松理想的开端,十几年来始终被她铭记于心,可现在……于私来说,她确实不想把理想带到自己面前的老师会犯下罪恶。
戚雪松揉了揉发疼的额头,道:“等能够确定死者就是汪洋后,我会向师父说明情况,如果有必要这个案子我可以避嫌……”
秦声皱起眉:“为什么避嫌?”
警察在案件中避嫌大多数都是涉及近亲属和利益相关人员,就戚雪松和邹淑慧这个师生关系远不到需要回避的程度。
“我……”戚雪松抿着唇,目光犹豫。
秦声还是头一次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情,突然有点儿无奈:“你想回避并不是因为维持公允程序,而是你觉得自己的心态很难调整,你不想邹老师成为嫌疑人,你没办法接受……”
戚雪松垂了垂眸子,用很轻的声音应了声:“她当年对我说得话我每个字都还记得,可如今我成了警察,担起了保护人民利益和安全的责任,她却……有可能成为嫌疑人……虽然只是可能,但我暂时也很难接受……我知道主动提出回避是很自私的逃避行为,可我现在心里很乱……声声,如果是她的话,我……还是难以想象……”
秦声探身过去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说:“人是会变的……而且,汪洋家暴罗眉是事实,邹老师曾经是你的老师,可她这辈子都是罗眉的妈妈……所以……”
戚雪松也明白这些道理,但关心则乱,不可否认即使她只是邹老师教学生涯中那么多学生中的一员,但邹老师对她来说却是曾经指引方向的人。
“好啦,总之现在你先放宽心别去想,一切等找到汪洋的姑姑再说好不好?等正式确定了死者就是汪洋,我们要查的东西还有很多。而且不一定就是邹老师跟她女儿,咱们就是因为家暴的事先入为主了,汪洋在外面混日子,又出轨,来往的人复杂,谁知道他是不是得罪了别人?”
“嗯。”戚雪松坐在那,眸光闪烁,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秦声看出她的情绪,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把事情想简单了,“怎么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说?”
就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可能瞒得过她,戚雪松靠进秦声怀里,把自己缩成一团,小声说:“邹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她在学校教学的科目,是化学。”
秦声神色变了变,瞬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死者的尸骨上和埋尸土壤中都检测出了强酸,证明尸体被强酸腐蚀过,凶手的职业肯定有一定便利条件能拿到大量的强酸,或者认识购买的渠道。
秦声搂着戚雪松,眉尖轻蹙,最后还是说:“没事,我们现在都不要先入为主,等死者身份确定是汪洋了再进行下一步。”
……
第二天上午,特调队开了第二次案情分析会,杨子俊和常慕昨天又忙到夜里,找到了汪洋的姑姑并提取了DNA回来找安雨做检测,今早鉴定结果出来,证实死者DNA与汪洋的姑姑符合亲属关系。
自此,尸源身份正式确定,侦查也就有了方向,这次的分析会也是围绕汪洋这个人来讨论的。
戚雪松其实早就想到这个结果,她昨天几乎确定死者就是汪洋,DNA的鉴定结果并不意外。经过昨晚秦声耐心的安抚,戚雪松的心态已经调整好,这次分析会能做到客观看待这个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