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明白了,“靠,这些鬼鸟的叫声有不同意思, 还真是在和那些山民通风报信呢。”
龙黎丢下头鸟的尸体, 大步流星赶到前面:“走, 我们尽量聚在一起,不要拉开太大距离,它们现在不敢贸然攻击。”
生物界中的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即便是被为人饲养训练出的鸟, 基因里同样带着趋利避害的本能,龙黎杀头鸟, 就是给了一个明确的威吓,在这里, 强者只有一个, 她就是那个顶级掠食者, 所有食物链以下的动物, 尽数避退!
四人快步疾走,顾弦望用余光打量, 见那群八哥果然只敢围拢跟随,并不再攻击。
她稍稍放下心,却还是惦记着刚刚的牛角声,那些山民难道就只有这几种手段?如果只是鸟群攻击的话,老狗那头为什么会说出不要救援的这样的话?
嘎吱嘎吱,她们现在穿行的林道以阔叶树木为主,地上沉积着挺厚的枯叶层,将土壤和地衣都遮掩在下面。
顾弦望发现这里的地势似乎要比先前更低,零散的水洼地东一块西一块的分布,不小心踩上去整个鞋面都会没入,她担心枯叶会把更大的沼泽遮盖住,万一陷入,浑水中各种水虱蚂蟥都是麻烦。
萨拉似乎和她也是一样的想法,四个人走着走着不由自主的开始散开,绕着那些可能的沼泽边缘前进。
时间来到五点半,山雾渐渐稀薄,视野也开阔不少,方才的危机似乎已经过去了,身体里的肾上腺素慢慢消退,顾弦望觉得脖颈上被咬的地方疼得要命。
她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感觉结痂处又肿起了一片水泡,她怕这些水泡和导游身上的一样,不知里头是不是也藏着蝇子蛊下的蛊卵,正想转头叫叶蝉帮忙看一看,倏见一只八哥鬼祟地在远处落了下来,两只细爪子在枯叶地上蹦来蹦去,像是在找蚯蚓吃。
怎么变化这么大?头鸟一死,难道这些八哥忽然就变成了寻常的鸟,兀自觅食了?
她狐疑地盯着那只鸟,又见另外几只也飞了下来,几只鸟脸对着脸,互相歪了歪小脑袋,突然间几只鸟同时啄向地面,鸟喙一叼,拽起个什么东西。
同时地面下传出嘎拉拉的齿轮转动声,顾弦望心头一紧,霎时感觉出脚下的震动,几十根尖利的铁钎子猛然从水泽中刺出,那铁钎成排密布,人若倒下便会同时被两根刺穿,顾弦望动作已然很快了,但还是猝不及防地被铁钎穿破鞋地刺出一道伤口。
牛筋底侧面直接被洞穿了半个孔洞,连带撕开她的硬壳长裤,在整条腿上划出道半厘米深的血痕,铁钎子及腰高,若不是她恰好重心偏移,这一次怕是要伤到脏腑。
惊叫声传来,顾弦望忍着痛看过去,见龙黎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拽着叶蝉的后领子,叶蝉整个人后仰如弯弓,险些要倒向身前的铁钎尖端。
为了拽她,龙黎身后的包背直接被铁钎子扎透了,她快速脱下肩带,将背包拉起来,顾不上检查,隼目一扫,厉声道:“绕着铁钎走田字!”
什么意思?
顾弦望还没想明白,呼呼的风声已经舞了起来,侧面几棵高壮的树木枝叶颤动,如撞锤般的粗大树棍已经荡了过来。
萨拉惊叫一声:“卧槽!”
忙闪到两条铁钎中间,四根直径半尺左右的粗木桩顺着铁钎横排的空隙扫来,从左至右的功夫,前方又有四根同样的尖头木桩子以同样频率迎面撞来,纵横交叉间,两道木桩各有五秒左右的间隙,只听着风声如犼,几人狼狈地绕着铁钎子左右避让。
这陷阱设置得何其歹毒,铁钎子及腰高,而木桩离地距离正好能砸进一般人的腰胯,就算能躲过铁钎子,只要反应稍微慢一步,即便是蹲身下来,一样会被木桩砸飞出去。
片刻那木桩子惯性消减,速度一慢,两个方向的木桩彼此对撞,冲击力也很惊人,无序的摆动间发出咚咚的响声,四人连忙趴下去,也顾不得枯叶层下的脏水洼了,顺着铁钎的边线,匍匐出去。
四下鸟群落在树枝上,个个拍打着翅膀,嘎嘎乱叫,和特么看戏似的,在嘲笑她们活该。
终于爬出铁钎阵,四人坐在地上一阵喘息,叶蝉虽然战斗力最弱,但简直狗屎运爆棚,蝇子蛊没咬着她,八哥群也绕着她飞,这么要命的铁钎木桩阵,愣是被龙黎连拉带拽给拖出来了。
再看顾弦望,现在连祭坛的边都还摸到,浑身上下几乎已经没一块好皮了,身上黑一道红一道,新伤旧伤筋骨伤,伤上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