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黎寻定了姿势就不再动了,老老实实地让她靠着,轻声说:“说到笑三笑和背包。”
“嗯,笑三笑,他亲口说他曾经进过龙家古寨,对了,那歌谣后来你可想起什么头绪了么?你单独去追白术的时候,有没有遇到那些地仙阻挠?”
“没有,我的记忆断断续续,在执用青铜剑以后又添了些片段,但可用的线索不多,”她没有回答关于地仙的问题,转而道:“但我不是龙家人这件事应当可以确定,下一步,我想从组织下手,弄清楚在恢复意识以前,我到底从哪里来。”
顾弦望用额头抵着她的肩,低声说:“唔…这是很重要,那柄青铜剑,不是好东西,你以后不准再随便碰了,还有、也不准再割手,割脚,割哪里都不可以。”
龙黎微微提唇,“好,不用。”
“那你,在岩洞里到底有没有意识?”
“有一部分,后来便渐渐习惯与那些声音共处了。”
骗子,我看你难过得很。
“事急从权,但你以后也尽量…别让我担心。”顾弦望越说越含混,“我还做了个梦,噩梦,梦见你不是你了。”
“弦望,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
顾弦望咕哝声,说:“反正你们早就盯上了季鸢,何不在疑冢里,就和那白术一样,把人擒住,好好审问。”
她已经有些半睡半醒,说话很是跳跃,龙黎小心抽出手臂,把人揽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头发,“虽然知晓季鸢有异,但龙家人本事不俗,单只擒住,能得到的线索并不多,我之所以按捺不动,是因为地底坑中龙家人侵入过的旧痕,既然他们自己标记了人皮图,又没能取走琉璃盏,还有阴涡……”
龙黎看了看她的侧脸,慢慢说完:“那个混迹在九爷队伍里的龙家人本事不俗,但炸出岩道以后却选择埋伏在内,是以我猜测龙家人无法进入阴涡,必定是受了某些约束。”
“嗯……是、鬼桃罢。”
“是,以假季鸢的反应来看,度朔鬼桃似乎对龙家人有克制之效,以他身上展现出的能力,龙家人的真身或许比已知的信息要更为久远,甚至可能追溯到……”
顾弦望的呼吸已经平稳了,甚至还咂了咂嘴。
龙黎轻弯眼角,“先安心睡吧。”
…
入夜以后叶蝉先来敲了门,见开门的是龙姐姐,甚至还恍惚了一下。
“呃…我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你找弦望?”
屋里没开灯,龙黎声音压得也低,叶蝉反应过来,轻声问:“是不是还在睡啊?啊,我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下去一起吃晚餐,那个,我和我哥商量了一下,呸,其实不是商量,就是我哥单方面压迫我,让我回家一趟,这次的事,我爷也很担心我。”
“还有就是,”她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像是自己中途落跑,解释得尤为细致,“正好学校那边我也要和导师商量一下,定下题目和方向什么的,就得…先回去几天。”
她说完,又连连摆手,“我不是要划清界限啊,你们千万别误会,我就是回去点个卯,马上就回来报道。”
龙黎笑了笑:“学校的事才是你的主业,我们没什么可误会的。”
我们?叶蝉敏锐地察觉到了某些要素。
这时候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叶蝉就听见了她此生难忘的,顾姐姐独有起床气。
她咕哝了声‘好吵’之后,抬手便抽出只枕头,然后…径直扔了过来。
叶蝉:???
为何我清冷的仙女姐姐会有如此狂野的一面!?
龙黎自然地在半空将枕头捞住,没有发出声响,随后她拿了只纸袋,在走廊虚掩上门,说:“她今晚应当醒不来了,这是先前叶蓁垫付的部分,你代我们拿给你哥哥,如果有金额有错漏,再联络我们。”
她把新手机的号码发到群里,“你先安心完成课业,等尚九爷这里平稳了,我们会处理转院事宜,到时候北京见。”
该说该交代的似乎都说了,叶蝉拎着纸袋,边琢磨边往回走,嘶…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哪里呢?
等她把钱还了叶蓁,死东西一听只有他们俩,干脆不动弹了,打发她自己去吃饭,顺手给他带点饿不死的回来就行,叶蝉骂骂咧咧下了楼,在前台又遇到龙姐姐在办业务。
“对,麻烦把310的房间退了,再帮我做一张302的房卡,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