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叶蝉也爬了上来,几人合力把那好像彻底昏过去的小哥拽上洞,俩人也还没反应过来到底这家伙是怎么跟到这个位置来的,但是那山魈群确实离得太近了,它们原本夜间也是有守卫的,只是今夜似乎特殊,此处的动物好像都很怕雷,抓到她们以后整群山魈都窝回了山洞里的巢穴,对这敞口的’冰箱‘是不管不问。
也好,麻溜跑路。
别说这老头,看着人干巴瘦,大褂穿着打晃荡,但力气是真大,扛着那小哥就能跑,而且脚下稳当不晃,这片山坳子地灌木丛非常茂密,底下湿泥又软,就连顾弦望穿着靴子走都不敢跨大步,但这位爷穿着那老布鞋,如履平地,不过十几二十分钟,竟直接奔出去一里地去。
这时候估计已经接近凌晨三四点了,万籁俱寂下只有濛濛细雨还在斜洒,等转过道突出的岩角,老头突然往里一缩,人影瞬间就不见了。
顾弦望脚步下意识就减了速,不待她探看,便听老头不耐烦地嘀咕:“磨磨唧唧嘞,快点儿进来撒。”
扒开叶丛遮挡,原来这岩角背面也有个深凹进去的三角形的石洞,这洞是天然的,横开一片还挺大,就是矮些,人站不住,只能蹲着,蹲着也行,起码能挡雨,而且足够隐蔽,叶蝉踏进去就一屁股坐下来,真是感觉自己多一步都走不动了,脱了鞋,往下一倒,好么,两桶水啊。
顾弦望不敢坐,仍用警惕的姿态蹲踞着,探听片刻,确认了方圆无虞,这才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位置?”
话说完,自觉有些无礼,又补充:“我先前曾见你与我们的朋友在小巷里有过密谈,既然你先前有意隐瞒身份,怎么现在又突然涉险?”
“巷子里?”笑三笑挑挑眉,喔了声,奇怪:“你是从哪里看见嘞?”
顾弦望觉得很疲惫,她不想上来就对救命恩人上手,但也没有太多体力周旋在无谓的口头来往上,叹口气,直言道:“实话说吧,既然你知道我们的位置,应该是从金钩镇就跟来了,这一路你没露过脸,不论出于什么缘由,救我们出洞,很感谢,但同样是目的不纯,不必藏掖了。”
“天书你认出了多少?你与那盘对《海底》的女人都说了些什么?你想要我们做什么?不妨痛快些。”
笑三笑瞟她一眼,伸手扣了半天鼻孔,又抹在了脚边的湿叶子上,“当我是神仙唆?辣么多字,扫一眼就认到?你和杨家辣个娃儿坐一桌,那你多半也是杨家人撒?我找你两个其实么别的意思,我就是和你那个朋友话还么得说完,她就跑喽,我想找起她嘛。”
没认出来?没认出来那两人都说什么了?龙黎怎么会忽然就跑了?这不对啊。
要么这人没说全,要么干脆就没说实话,顾弦望盯着他,一言不发。
笑三笑撇了撇嘴,“看我爪子嘛?我图你撒子?就是让你们不要去找龙家辣个要命的地方,我有啥子错?你两个刚才差点就死老,我两眼一闭当看不到又咋?小小年纪,心别啷个黑,想啥都往坏里想嘛。”
顾弦望抿了抿唇:“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说她撒!”
叶蝉给他一指,人都懵了,“啊?我?说我啥?”
“我问她你们这个天书是哪里找来的,这个就不是一般的古文字,是一个特殊的民族独有嘞。还有她,”笑三笑指着叶蝉的眼睛,“啷个大嘞蛊虫虫,你们都看不见唆?”
叶蝉赶紧捂眼,想到神眼可能是之前被辣椒水刺激出来的,忙解释说:“这个蛊虫我们知道,暂时、暂时对人体无害的。”
笑三笑:“……瓜娃子。”
“哈?”
“有辣个蛊虫虫是会对人无害嘞?你说我听下嘛。”他抓了抓光头,嗐一声,直说道:“你那个天书,就是巫族自己嘞文字,到现在为止全国正常发掘出来嘞加到一起也才十几个,你一拿就是两页纸,肯定是自己去过啥子地方。”
“就你眼睛里这个东西,我明白着和你说,这个蛊虫虫它就是一味药,专门是用来压制着另一种要命的东西嘞,以毒攻毒晓得唆?它嘞毒性能小蛮?”
叶蝉眨巴眨巴眼:“压、压啥?”
笑三笑摆了摆手:“你说是病也可以,说是诅咒也可以,那个东西凶嘞很,所以我才和你们说,和他们每个都说嘛,莫去莫去,莫去碰那个龙家嘞东西,要命撒,你两个晓得我多少岁老,还能惦记你们啥子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