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黎说:“我虽然没有过去的记忆,但也不是昨日才如此,从苏醒到现在,考出驾照的时间总还有的。”
苏醒?顾弦望问:“你是出了什么意外么?”
龙黎点头:“嗯,有些人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在某次任务中受了重伤,因为冲击造成了心因性失忆,恢复时间不定。”
照她那样的拼命法,没受重伤才是真的运气,也不知她是个什么体质,好在不大留疤,不然现在肯定跟个黑帮大姐大似的,满身旧疤。
一想到这,她又觉得心里实在堵得慌,张了张口,半晌才发出声音:“好在你这次没受这么严重的伤。在祭坛的时候…我分明与你约定过了,最后却没在洞口等到你……抱歉。”
最后那俩字,轻得如蚊震。
“原来下午在车上你犹豫半天,是想说这个?”
左右的信号灯从绿转红,人行道上的标识频频闪烁,顾弦望还是盯着马路,她们所在的车道…应该快要亮绿灯了吧?
半晌,她终于老实地点了一下头:“嗯。”
踩着红灯的最后一秒,龙黎倏地侧转过去,认真地应:“你不必道歉,当时倘若没有走鼠及时赶来,该抱憾的人是我。”
顾弦望没敢看她的眼睛,只点了点头,车窗外人影车影交织如光流,风噪渐响,轰轰的罩着人的耳朵。
龙黎关严了窗缝,缓缓提起车速。
车厢内安静下来,余下婉转的粤语歌声,顾弦望倏地想到,刚刚龙黎用了’抱憾‘两字。
为什么…是抱憾呢?
第75章 突变
不待深问, 车在路边一靠,大老远就见叶蝉两手大包小提溜的蹦过来,一上车, 烧饼、烤鸭各种香气直窜遍车厢。
她往前一凑, 大脸朝着两边儿挨个乐呵一遍:“我买了甜米酒和冰可乐,还有一些小零食, 一会儿撸串儿搭着吃正好。”
车是往市中心开的,最末停入了商业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顾弦望虽是长住京城,但早年学艺都在天津,她粗粗一算,觉得龙黎接人的顺序不大对,应该先接叶蝉, 再接她才算是顺起来。
下了车, 龙黎和顾弦望各分担了只袋子, 叶蝉兴冲冲地问:“咱们哪儿家吃去啊?”
龙黎回头说:“先前忘了问,你们可有忌口?我记得那家店好似是新疆馆子,羊肉是招牌。”
“我没有, ”叶蝉举手, “我刚从贵州回来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吃了八个菜, 窜了一天稀。”
顾弦望也摇头,她在这方面倒是不挑, 只是怵人多的地方。
龙黎引路说:“我的住处便在楼上, 这下面正是喝酒的时间, 太闹, 打包上去吃如何?”
叶蝉刚好也想说正事,就问:“楼上?龙姐姐你住这儿的公寓酒店啊?”
“嗯。我常住京城, 来这只是偶尔落脚。”
“这么巧,我也是欸。”
顾弦望没想到她们都住京城,却在天津聚了顿餐,“…是挺巧。”
叶蝉从同来顺又打包了两满袋子烤串,三人浸着一身油味儿进了屋。
这里的酒店式公寓是按照loft标准设计的,配置了简易厨台和小冰箱,桌几刚好也够三人聚餐,再多就坐不下了。
顾弦望朝屋里打量了一圈,龙黎的行李这次倒是有个大尺寸的行李箱,就放在二楼,一楼单独放了只手提箱,沙发上面又摆着个空笼子,看着像是狗笼。
“你还养狗么?”她有些奇。
叶蝉一进屋先摆好食物,接着就蹿进厕所方便洗手,凡是和吃沾边的事儿,她效率都高,这回她刚关上厕所门,嗷一嗓子就蹦了出来,指着还没顾上开灯的漆黑门缝,哆哆嗦嗦地说:“里…里边儿,这里边儿,好像、有…有内个。”
顾弦望皱眉:“哪个?”
龙黎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两大瓶水,兀自又走到门边,反手打开灯,“没事,里面是金乌。”
顾弦望怀疑自己听错了:“金乌?那只鸟?”
“嗯,我从祭坛出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它也跟着出来了,只好带着。”
叶蝉恍然大悟,“我说什么东西戳我屁股呢,原来是胖鸟!”她小心翼翼挪着步子贴近半开的门缝,往里瞅了一眼——嘿,果然是。
扑啦一声,一坨金灿灿的圆球直飞出来,一爪子蹬在叶蝉脸上,接着就已经头一个落座沙发了。
叶蝉捂着脸,“这鸟…嘶,是不是又肥了啊?”
看它抱窝那德性,估计十斤都打不住。
顾弦望倒有些失而复得的惊喜,眸子亮晶晶的,主动坐到那金乌边上,叶蝉坐小板凳,她和肥鸟八字犯冲,闷哼一声,啪的把可乐起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