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伏特加倒是还有两瓶,你要的话也可以用来补充热量。”
“我什么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姚错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蛋白棒啃了一半,剩下的收起来,“你要是饿了管我要啊。”
…
休息停当,三人顺阶而上,地宫外真正的景象,此刻才展现在眼前。
他们先前分明已经是在天坑之内,又从蚂蟥坑进入地下,现在看来,地宫的位置比想象中的更加深,甚至有可能是一座完全没入地下的层楼。
他们出来的位置原本是一处裂隙,也许就是为了那个机关才特意修建的台阶,裂隙之后便是山体,山如圆洞将中间这片地下森林包裹,天顶上的洞口不大,但从洞口再往外看,在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上便能看见恢弘的崖壁,恍如参天。
原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还真是需要参照物的。
姚错震惊道:“这个洞穴森林,不会是在我们之前的那个天坑里面吧?”
天坑之下还有天坑,就算是放在全世界也是极为罕见的地貌。
这里很可能是数千年前被小型陨石砸出来的一号坑,而外头更大的二号天坑则是受冲击力影响而产生的次生坑洞,像是这样生长在类似于洞穴内的地下森林,全国范围内已知的也只有广东通天箩一处,号称是“中华第一洞”。
除了通天箩,美国的阿里西波大漏斗洞口直径有322米,深有70米,顾弦望估测了一下这个底下洞穴,估计深只有三四十米,底部直径倒是能有个三四百米。
别看光照不充裕,林子却挺茂密,顾弦望观察了一下四周,指着远处的洞壁道:“当然,不仅洞穴在天坑底下,原来祭坛也在这里。”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祭坛石雕实在太过显眼,即便只在林隙间露出一角,也足够让人一眼识别。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硕大的石门造像便嵌在山壁之中——门!又是门!姚错都快得门的PTSD了。
而且他也不理解:“所以祭坛是开在山里面的?又是一个溶洞吗?”
顾弦望摇头道:“不知道那后面会是什么,其他人也还没踪影,既然祭坛这么醒目,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扎营,观察一番情况再动怎么样?”
龙黎看了看天色,说:“嗯,外面时间应该接近黄昏了,既然现在山民还没有把叶蝉带进来,很可能要等到明日才会动作。从地宫位置看,萨拉他们多半就在我们上层,玉子不会白白布局,就等着看她的下一步吧。”
她拨开灌木丛往林子里走,顺着水流声,几人找到一条小溪,水看起来很清冽,简直像是招摇着香帕的美娇娘,对着这三个渴到嘴唇脱皮的人说:快来喝我呀官人。
姚错一时没有把控住,扑到碎石滩前,掬了一捧,不待吸溜,那甜丝丝的溪水就入了喉。
顾弦望根本没来得及拦他,“你也不怕肚里生虫?”
确定了味道没问题,他干脆敞开肚子喝了个饱,“傻呀,肚子生虫不会死,太久不喝水人才会死。”
顾弦望走近了,恨其不争地叹息:“我是想说,包里有净水片。”
姚错手一僵:“……不早说。”
“就在这扎营么?”顾弦望回头问。
龙黎见她眸光晶亮,定是看到了什么好东西,“水里有鱼?”
“你怎么知道?”
现在他们饿着肚子,看到点新鲜食材就和看到黄金没什么区别,但顾弦望转念一想,“我们是不是不能生火?”
不能两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龙黎又咽了,她找了棵树冠茂密的大榕,说:“若你天黑以前能抓到鱼,便让你生火。”
“真行?”
“真行。”
“好!”
姚错是真没怎么见过顾弦望像这样开怀的,倒不是说有多喜形于色,只是出于师兄妹的了解,对她那股子静不露机的欢愉有所感应,以前不知有多少位厚底子的’票友‘差人把那些个什么香奈儿爱马仕都送到后台了,他这师妹是睬都不睬一眼,随口一句送回,不带多赠一字的。
哪儿成见过这么迫不及待脱鞋袜的样子啊?
顾弦望挽起裤脚,一拍他肩:“愣着做什么?一起抓啊,你不吃么?”
…
开玩笑,现在别说是鱼,就算给他一窝蛹子,只要能用滚水汆一道,他都能咂摸出老爆三的味儿来。
姚错火速脱了鞋袜,赤脚下水,八月末的天,这天坑底下还是阴凉,尤其是这种半露于地表的溪水,本身已经经过好几道过滤,滑过皮肤时清清凉凉,像是冰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