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旁边站着的唐景汐脸爆炸红了。
她忽然有点后悔呢，干嘛非要问那句多余的。
要人家说实话，说了实话又尴尬。
唐景汐强装无事发生，她坐在床上，抬起腿，慢慢地也躺到了另一半边床上。
两人之间宽得还能再躺下一个人。
泾渭分明，空气也弥漫着无形的尴尬。
“你……”
“我……”
“你先说。”
唐景汐捏紧被角。
宋青岚：“你往中间再躺一点，怕你翻身掉下去。”
唐景汐：“……”
这倒是有可能的。
她握着被角，缓缓地挪了一寸，再挪一寸，然后停下了。
与之前其实也没差。
宋青岚偏头看了一眼：“再过来一点。”
唐景汐又挪了一点。
“再过来一点。”
又蜗牛似的挪了一点。
“汐汐……”
“你个流氓！我不动啦！”
“……？”
从天而降一顶大帽子扣上，宋青岚语气无奈：“我没有那个意思，就单纯地怕你掉下去，摔了会疼的。”
顿了顿，她又说：“我也不会偷偷摸摸地做什么的，肯定要你同意的。”
“在KTV那次你不就偷偷亲了我吗？”
唐景汐还记着仇呢，对初吻耿耿于怀，更记得她说有喜欢的人第一个告诉自己，结果……全世界都知道了。
这么看宋青岚真是恶迹斑斑呢。
宋青岚没得反驳，那次是冲动了。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啊。
“……对不起，以后我亲你一定会问你的。”
“谁要你问这个啦！？”
唐景汐拉高被子，捂住了脸。
她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偏到这儿来了？
明明，明明她想得很单纯的，就是像几个月前宋青岚晚上陪她睡时那样，给她陪伴与温暖。
她蒙着被子好一会儿，拉下来。
“以后，你什么都不许瞒我，你的所有情绪我都要知道的。”
其实小时候的她可以做到的，宋青岚是开心还是难过，她即使什么也不说唐景汐也知道。
可是后来就看不太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自己不太敏感了还是宋青岚太能忍了。
宋青岚轻轻地：“嗯。”
唐景汐的心一定，然后脑子里就飘出今晚翻的那些聊天记录。
光是此刻想一想，就尴尬地头皮发麻、灵魂出窍。
她开始翻旧账：“你，那时候。”
宋青岚偏头：“嗯？”
“你是小爱那时候，笑我了的吧？”
宋青岚：“没有。”
“我才不信呢！”唐景汐咬着唇：“有的地方我自己都看笑了。”
宋青岚：“我从来没觉得你好笑，一直觉得你可爱，怎么都是可爱的。”
啊！
她！
怎么这样子！
唐景汐又把自己的脸蒙进了被子里。
尴尬的心似乎被丢进了蜜罐子，她撇着嘴，口是心非地想着，真是花言巧语啊，宋青岚真是不老实，是不是偷偷看言情小说了啊？
其实，自从知道宋青岚喜欢自己，也知道自己对她也是喜欢的，唐景汐一直有些慌张与茫然。
她看了那么多小说，都是男人与女人的。
小说里描写的亲密，都是男女之间的，女人与女人是如何的呢？
对她是完全的知识空白区。
她抿了一下嘴，还记得那天晚上在KTV，宋青岚贴上自己的唇时的触感。
嘴上再硬，可心里是骗不了自己——她有点喜欢，喜欢宋青岚碰到自己。
“汐汐。”
她许久不说话，宋青岚一直偏头看她，不知她为什么突然安静。
“你怎么了？”
“宋青岚。”
“嗯？”
“女的和女的，怎么那个啊？”
宋青岚倏地睁开了眼睛，脸上开始发烫。
唐景汐的大眼睛里目光是纯洁无瑕，可她就这么直白地问出了口，怎么那个。
窗外飘着细细的雨丝，初秋的雨微凉，些许凉意和湿意透过窗缝飘了进来。
阴湿的风让带着躁动的空气，让宋青岚从眼睛到指尖都变得一片火热。
唐景汐这么问了之后也有些害羞，她低下头，抱着被子小声说：“生物课和小说只讲了男女之间的，我有点好奇。”
她好奇长大后，自己和宋青岚还能有多亲密。
唐景汐从小到大都不爱穿睡衣，她喜欢穿睡裙，带着精致柔软蕾丝边的睡裙。
领口偏大，露出少女一片漂亮的锁骨和那流畅的线条，让人忍不住想用手上去去感受这线条，睡裙很长，长及小腿肚下，只露出伶仃的脚踝和漂亮莹润的脚。
即使压在被子下，宋青岚也能想象。
“我……也不知道。”
宋青岚嗓子有点干，声音微哑。
她只知道，自己想亲她，亲她的卷发，亲她的额头，亲她的眼睛，亲她的鼻尖……还有她的唇和下巴，以及那一片锁骨，甚至还有她漂亮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