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腰实在受不住了。”
她并非哄骗江钟暮,从白日回来后就一直躺着休息,腰酸腿痛是半点没缓和,反倒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要不是江钟暮的舍友发信息过来,她估计会在床上从早躺到晚。
她无奈感慨,这年纪终究还是大了些,抵不住面前这位年轻人的胡闹。
可她也没想过,江钟暮和同龄人是不一样的,小时候就没少帮着阿婆下地干活,学手艺时也是四五个小时捏着手柄,长久下来,自然体力又好又耐久。
闻言,江钟暮露出想笑又笑不出来的复杂纠结表情,不懂循环渐进的道理,就只能自讨苦吃。
她最后挣扎道:“那你松开,我不会做什么的,我起来帮你揉揉腰。”
“什么都不会做?”谢知意挑了挑眉。
“对,”小豹子好似看见希望,连忙斩钉截铁的回答。
“听起来不错,”谢知意点了点头,话音一转却道:“我不相信。”
刚刚亮起一点儿希望的江钟暮脸一垮,彻底没有希望。
年长者不理会她的装模作样,起身就要将壁灯光上。
——啪!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布料的摩擦声响起,幸好有窗外的风时不时拂动帘布,才能瞧清里头情形。
江钟暮躺在外侧,右手抬高被束缚,另一人躺在旁边。
房间陷入安静,月光从缝隙中泄出。
江钟暮赌着气不说话,虽然她在这事上毫无节制、且说话不算话,但也不至于被这样对待吧。
她异常艰难地翻身,背对着对方,随着转动,铃铛声又一次响起,在此刻格外清晰。
而作为造成这一切的家伙,不仅不愧疚,反倒有些想笑,毕竟在她记忆里江钟暮一向是话少好脾气的那位,看起来是有些冷硬,可实际好欺负的很,这还是头一回冲突具体,孩子气的恼怒,让人不禁想起这人的小时候……
故作成熟的笨蛋小孩。
谢知意唇边笑意更浓,但却没忘记哄这人,抬手扯了扯对方衣角,低声问道:“生气了?”
这话几乎等于白说,江钟暮哼了声,拒绝回答。
年长者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挫折而退缩,又扯了扯对方衣角,又道:“不想和我说话了?”
江钟暮抿住嘴角,拒不回答,片刻之后就有人覆过来,从背后抱住她。
年长者有着过分柔软的身体,像是一摊温凉的水,轻轻柔柔的靠近,不会像江钟暮一样鲁莽蛮横,她总是能极好的把握力度,慢慢贴近,将最后一丝缝隙挤压消失。
呼吸落在瘦削脖颈,掀起一阵阵痒麻。
于是乎,江钟暮心里头那点小脾气就这样消失不见。
看着肃穆沉闷的小豹子,实际好哄的不得了。
甚至不需要哄,只要姐姐给她递个台阶,她就乐颠颠往下走,比小狗还会摇尾巴。
刚刚才翻身的江钟暮,又转了回来,长臂一伸便将人揽入怀中,闷闷道:“你这人……”
“嗯?”谢知意仰头看她,如水眼眸在黑夜里也泛着温润,像是最好的玉石。
她闷闷斥了句:“坏。”
谢知意失笑,不懂那么大只的小豹子憋了半天,就只冒出一个毫无威力的坏。
“不许笑,”许是觉得窘迫,江钟暮愤愤地瞪着她。
结果却换来姐姐越发止不住的笑,埋在她怀里,颤抖的发丝散着玫瑰香气。
江钟暮的手忍不住收紧,报复性的将人往自己怀里塞。
年长者生得单薄,身形纤瘦腰细腿软,轻易就能被人藏到怀里,将其私有化。
这让霸道的小豹子感到莫名满足,连窘迫的生气都忘记,低头吻过她的发丝,然后又忍不住叹气。
果然对谢知意生不出半点脾气。
哪怕对方的行为有多恶劣,一次次把自己往后推,甚至做出这样胡闹的事情,只要姐姐招一招手,她就会摇着尾巴跑过来。
对自己十分了解的江钟暮只能认栽,连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偏偏就跌到名叫谢知意的大坑里,连离开的想法都没有。
“谢知意,”她重重叹着气,无奈请求:“别笑了。”
“嗯?”怀里的人一下子就注意到这家伙越矩的称呼,微微抬起眼看瞥她。
江钟暮抿了抿嘴,又妥协道:“姐姐,别笑了。”
完全被这人拿捏住。
“嗯,”谢知意这才满意,扬起下颚,贴了贴对方唇角,低声哄了句:“乖崽。”
江钟暮怔了下,那些炸起来毛全部被顺好,低头埋到对方肩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弄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