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钟宛白不依不饶,又道:“你怎么不加我联系方式?”
提到这事,江钟暮眨了眨眼,眼神忍不住往旁边偏。
从来没想过,也从来没试过去加,石膏拆了以后就摆到柜子里去,再也没看过那串数字。
钟宛白了然地挑眉,又笑:“你这家伙怎么那么狠心。”
江钟暮板着脸,语气严肃:“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说话。”
“怎样?”钟宛白明知故问。
“又拖又拉的,像毛毛虫在地上爬,”江钟暮终于想出形容词。
不愧是理科生,词汇简单朴实且形象,立马让钟宛白僵住了脸,没想到自己平日最受小女生喜欢的斩女利器,居然折在这个没情趣的破木头身上。
“你说什么?”她忍不住问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钟暮满意地点了点头,肯定道:“这样说话就好多了,比刚刚舒服多了。”
钟宛白扯了扯嘴角,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只能催促道:“快点加我。”
江钟暮往后侧了侧,拒绝得很直接:“为什么?”
钟宛白咬紧后槽牙,只觉得这人比石头还难捂,只能临时找了个借口:“我现在对这方面有点感趣了,加了以后,有问题可以方便问你。”
“你可以百度,上面都有,”江钟暮再答,浅琥珀色眼眸抬起、看向对方,很是诚恳。
钟宛白再次僵住脸,拿出最后的杀招:“万一我不小心把你雕的东西撞到了怎么办,你总得教我怎么保养它吧。”
江钟暮停顿了下,脸上闪过一丝纠结。
以她的想法,便是最好和钟宛白这人不再接触,毕竟那夜的幼稚举动还历历在目,江钟暮一旦想起就忍不住捂脸,感慨自己为什么那么幼稚,要和谢知意赌气,可钟宛白非要……
她重重叹了口气,妥协道:“行吧。”
钟宛白表情一喜,连忙拿出手机,打开后递过去。
屋外的人退后一步,躲到木门后,再抬眼望去,钟宛白不知为何又贴到江钟暮身上,那红唇几乎擦过对方脸颊,而江钟暮毫无躲避,还在仰头看她。
稍长的发丝遮住眼眸,看不清里头的情绪,扬起的下颚被拉扯出清晰干净的线条。
江钟暮身上那件外套,既不是她买的也不曾在江镇见过,不知是这几日天气凉了以后买的,还是特地为了某个人……
江钟暮和钟宛白倒是合适,起码年龄差距不大,虽然在此之前没见过钟宛白,但她和张姨的交情不错,有过几次合作。
张姨这人爱聊天,总是经常提起自己的女儿,虽然斥责偏多,但是却是宠溺地笑着,说女儿毕竟才二十三岁,定不下心也正常。
谢知意应和几次,自然也就记下了。
她站在屋外,不知道心里头是何种滋味,只看见钟宛白退后一步,拉开两人距离后,她才抬手敲门。
——叩、叩叩
屋里的两人顿时回头望去,随着一声咿呀声,外头的人出现在眼前。
江钟暮表情明显一怔,垂落的手拽住凳沿,青筋鼓起。
钟宛白也极其意外,没想到在自己家里头也能出现三人修罗场的事情。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去:“您是?”
掀起的狐狸眼风情万种,眼底全满是敌意。
她可没忘记这两人在酒吧里玩什么喜欢,但是隐忍的把戏,她还没有把江钟暮追到手,自然要警惕。
而年长者却平静,那些情绪早已隐藏在眼帘开合间,如今一如往日温和,完全看不出方才的复杂纠结,声音镇定地开口:“钟小姐?我是云竹工作室的设计师。”
眼角余光不曾偏移半分,好似不曾看见屋里那人一样。
江钟暮抿紧嘴角,视线看向地面,也不开口说话,就这样沉默着。
钟宛白明显怔了下,没想到自己一直喜欢的设计师竟是自己情敌,她只能僵着脸道:“原来是你啊……”
谢知意点了点头,直接说明来意:“我刚刚已经和张姨说清设计图了,现在过来就玉雕师对接。”
刚刚还想着怎么极力阻止两人交流的钟宛白:“……”
“来、进来吧,”钟宛白只能侧身让开她。
谢知意点了点头,径直往工作台处走。
江钟暮定定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冷着声音道:“有什么要求吗?”
谢知意眸光晃了一瞬,声音同样冷静:“我先给你看看设计稿。”
“好,”江钟暮答应了声。
要不是提前知道,钟宛白只觉得这俩人公事公办的像第一次见面,礼貌且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