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着她,宋琼皱眉拍餐桌。
“好家伙,瘦成这样。赶紧临时抱佛脚多长一两肉也行,别一会儿出去让海风给拐跑了。”
虞归被他夸张的话和表情逗笑,重新坐回位子上继续吃。
像儿时一样互相打趣,“我跟着岛主,它敢拐我吗?”
宋琼一听也哈哈大笑,一副神气模样,“那有我溪荀岛主在,它小子肯定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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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十多年,溪荀小岛的变化并不多,肉眼可见的变化大多体现在人身上。
比如宋琼从小胖子变成了大壮子,秦世云这些从不曾离开的老人大多都已白发苍苍。
宋琼眼神示意面前饱经风霜的摩托,“你小时候老想偷偷骑,满足你一下?”
“行。”
虞归点点头,摩拳擦掌走过去。
宋琼的摩托并不大,跟普通电动车差不多。
她很顺利地启动了。
海风吹拂,发丝飞扬。
心里的难过好像也跟身影变小的宋琼,一起被抛在了脑后。
虞归无意识深呼吸,吸上来的一口气儿还没吐完。
从小路突然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吓得她一时慌了。
应该捏手刹,却拧了油门。
慌张之下为了避开人,虞归撞在了路灯上,连人带车翻倒。
历时数十年的道路并不平整,光溜的腿跟地面摩擦疼得她打颤。
被勾在车把上的塑料袋空空如也,掉出来的易拉罐漏出发泡的啤酒。
要不是这塑料袋的拉扯,虞归也不会方向被拽得失控而摔倒。
有脚步声靠近,但人没有过来帮虞归扶起压着她的摩托。
而是蹲在了葬送在地上的啤酒旁。
就怕她听不见一样大声叹息,“没撞着我就不追究你了,赔我酒就行。”
虞归狼狈躺在地上,腿还火辣辣地疼。
疼的记忆被连接。
又想起无缘无故被人辱骂甚至被动手。
没有人指责那些施暴者,反而对她恶毒造谣和落井下石。
一旦情绪消极,人就变得更敏感脆弱。
虞归眼圈一红,紧接着泪如雨下。
岳霁白见状蹙眉,“你还哭上了。”
“姑娘,听我一句劝,长得好看也不能这么耍无赖。”
跑得满头大汗的宋琼赶来,连忙将摩托挪到一边,又着急扶虞归。
他抽空看了岳霁白一眼,“我还说谁这么没良心,不知道扶一下。你可真行,又大白天喝酒了?”
没了摩托车压着,虞归仰面躺在地上,手臂横在眼前哭得稀里哗啦。
“这谁啊?”
岳霁白随口一问,盯着虞归伤口看了看。
见她哭个不停,他无奈摸了下后脑勺,“别哭了,看在宋琼熟人份上给你免费包扎。”
听到这话,虞归根本没半点好转,反而啜泣。
“受伤了我肯定会觉得疼啊,我本来就很怕疼,又没有那么坚强。”
想起网上对虞归无休止的疯狂谩骂,宋琼一时愣在原地。
而岳霁白直接将虞归给打横抱了起来。
“行,那你哭吧。”
她整个人一抖泪眼婆娑,“谁让你动我,你把我放下!”
岳霁白抱着个人依然步伐矫健,“我高尚的医德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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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碰到跟老姐妹们聚在一起择菜的秦世云。
秦世云虽然年近七十,但眼神还一如既往的好。
相隔数米就看到虞归腿上流着血,手里菜都急扔了,“怎么伤着了?”
“奶奶!”
虞归见着亲人眼泪更是发大水,“救我,这人脑子有问题!”
岳霁白被骂眼眸微眯,“啧,你要不会说话就继续哭。”
已经听这两人吵一路的宋琼,上前跟秦世云解释,“怪我瞎提议,让皎皎骑摩托摔着了。”
“明明怪他不看路!”
“别太过分啊,我都不追究你肇事害我财物损失。”
“行行行,行了啊。”
宋琼头疼地阻止他俩,“你俩都没错,都是我的错。咱赶紧先把血止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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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门的时候,虞归就注意到以前没有的诊所。
当时想着要是看诊的医生靠谱,对老人占绝大多数的小岛来说确实是好事。
结果这个医生,大白天还喝酒,没良心嘴又坏。
但自己奶奶跟岳霁白很熟络,“小白,你上药轻一点啊。我们家皎皎怕疼,小时候磕着碰着都要哭好久。”
“那可真够娇气。”
岳霁白准备着药品轻笑,回头深深看了虞归一眼。
虞归扶着桌子要站起,“奶奶,我没什么事了,回去涂点碘伏就行。”
秦世云着急忙慌把她按回椅子上,“怎么没事?你这眼都要哭肿了。既然有医生在,咱就好好处理。”
“你们俩啊,肯定是一时误会没解开,才弄得这么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