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他这么点头之后，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祈枝只好再出声。
“说。”
“我想向你道歉。”
赵安楠再度抬头，已然是满眼愧疚。
他说。
“对不起。”
“我知道错了。”
“以前，帮着赵双双对付你，是我不对……”
“我混蛋。”
他说到这儿，还十分警惕的瞥了眼不远处——
那里，赵双双正和柳月白、苏萌萌一起，企图在扫尾工作中“发光发热”呢！
她丝毫没注意到这边。
赵安楠这才收回了视线，再度看向祈枝。
眼神十分诚恳……
“我也知道。”
“爸妈之前对你很过分……”
“就连佣人们也是这样。”
“咱们家，只有常年不在家的大哥，什么都没做、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那天你走后，我把什么都告诉大哥了……”
“包括我们之前对赵双双的过分喜爱，和对你的欺负。”
“大哥说：有问题……赵双双有问题。”
“还……”
“叫我在节目中，时刻警惕她对你动手；更重要的是，叫我一定得跟你道歉。”
赵安楠说到这儿顿了一下。
他十分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可惜，我完全没能防住她，还是让她伤害你了。”
“也一直没勇气向你道歉……”
“那现在，为什么又道歉了？”
祈枝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他做了这些、明白了所有，又如何？
那个真正需要他道歉的人，早已轮回投胎了……
况且——
他此时的道歉，也未必是发自内心。
祈枝神色冷了冷。
赵安楠的被噎的哑口无言。
是啊！
他一直明白：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弥补不了任何事……所以才一直都无法把道歉说出口。
这会儿，第二期节目都结束了，他为什么jsg又来向祈枝道歉了呢？
赵安楠自己都不明白。
他眼底划过一抹茫然……
祈枝将他的所有情绪尽收眼底。
她的眼神愈发淡漠——
“其实，你自始至终，不过是为了完成赵文笙交代给你的道歉任务罢了。”
“！”
赵安楠错愕抬眸。
就对上祈枝冰凉彻骨的眸子……
他打了一个寒颤。
就听到祈枝再度开口——
“回去吧。”
“这样的道歉，就算你说千遍万变，也无法得到祈枝的原谅……”
祈枝丢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绕开赵安楠了。
徒留下赵安楠持续错愕……
错愕过后。
他才清楚的明了：祈枝说的没错。
他又错了。
他以为自己这是发自内心的道歉，可是实际上，这不过是在完成大哥交代的“道歉任务”。
他以为：这样做就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儿。
可——
好受一点？
他配吗？
赵安楠更羞愧的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既然觉得口头道歉无法弥补祈枝的话，那他不如……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愧疚？
即使，如此之后，她依旧有可能不原谅他。
赵安楠下定了决心。
又拿出手机——
联系大哥。
而祈枝，已经越过赵安楠，去找柳月白师兄妹了。
远远的，她就听到苏萌萌在询问姚子林——
“是谁告诉你……”
“挖反弓河道、堆嶙峋怪山，能帮白月月在小孩儿面前掩盖踪迹的？”
“是、是一个女人。”
姚子林回忆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什么样的女人？”
柳月白追问。
“穿黑色兜帽卫衣……”
他再度陷入回忆。
旁边，本来还目光呆滞，仿佛神游天外的赵双双；瞬间回神……
她狠狠蹙眉。
“卫衣？”
她话语里，质问的语气太过强烈，语调又带着独特、怪异的味道；倒是让全场都愣了一下。
还是眼看着祈枝在苏萌萌旁边站定，她才自知失礼……
“咳咳，你继续说。”
“哦……”
姚子林仔细回忆。
“穿黑色兜帽卫衣、戴棒球帽和口罩遮脸、听声音很年轻……”
他每说出一个特征，赵双双的脸色，就沉一分。
但——
很快，她就察觉了自己的举动不妥。
她飞快的调整了表情，又确保大家都在听姚子林的话，没注意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又成了那个温柔女神赵双双。
可——
真的没有人发现她的举动吗？
祈枝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看向姚子林。
她可不信：赵双双是为了在扫尾工作中“发光发热”，才跟着玄门师兄妹询问姚子林的。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