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这一幕的二黑,心灵受到重重的冲击。
再不说清楚,万一跟这母子一样下场,他该拿怎么来面对娇媚?
他当时就想冲到周娇媚上班的地方,当场公开他的身份,但他忍住了。
万一娇媚恨透了他,这样一来,她岂不是面临着社死的现场……
他是她的生父。
不能害她。
所以,他隐忍到夜晚轮班结束,一直惴惴不安地在楼下等待着,直到他稀里糊涂来到3楼,乔夏初向他转达了周娇媚喝醉后的心里话。
他迫不及待就上楼了。
此刻,面对着周娇媚,他还是有几分忐忑。
“你坐,在沙发上坐,我跟你说几句话,你如果能接受,我们就继续谈,你若觉得这事儿过分了,就冷静几天,我会等你的消息。”二黑小心翼翼道。
他跟人说话,从没这么担心过,一句话含在嘴里,颠来倒去才说出口。
周娇媚笑盈盈的,浑不在意道:“指挥官,您客气了,我们来到凤蕉城,若不是您和统领的全心付出,哪有现在的和平日子,早被黑风暴土吃掉了。”
二黑摆摆手。
她客气,是她不懂。
二黑听着这陌生的话,心如刀割。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份皱巴巴的文件,递上去道:“你先看看,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周娇媚疑惑了。
她伸出手将碎发勾到耳后,然后一脸顺从拿起桌面上的纸,展开来,再徐徐看去,等她看清楚上面的文字,一下把纸还给他。
她傻笑道:“指挥官,我可能不擅酒力,有点醉了,胡广,你进来一下,我头疼,好想吐,你扶我一下——”
周娇媚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
哐啷。
胡广一下冲进来,二话不说,扶起周娇媚就去了厕所,然后听到周娇媚对着垃圾桶不停呕吐的声音。
她真……喝多了。
二黑如坐针毡地坐着,有点不知所措。
他准备一肚子话。
一个字儿都没说出来。
他设想过很多种局面,唯一没想到是现在这个局面。
就跟有东西卡在喉咙里。
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去。
他呆愣愣坐着,不知所措得像个孩子。
这时,周娇媚在胡广搀扶下出来了,她虚弱道:“指挥官,很抱歉,我不太舒服,想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了,你有什么话再跟我说,好吗?”⑦3狆彣蛧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接回卧室大床上躺下了。
胡广出来时,直接将二黑从沙发拉起来。
他心中涌出小情绪,道:“黑叔,指挥官,我女朋友不太舒服,你有话明天再说,你这样的话,我怀疑你对她居心……”不良。
后面两个字,硬是说不出来。
他感觉不对劲。
可哪里有问题,他一双愚钝的眼睛,又看不出来,总觉得二黑今天怪怪的,娇媚也有点古怪……
但他很清楚,眼下这情况,两人明显不适合单独谈判。
他扶着二黑就上楼了。
三楼卧室里,周娇媚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满是泪痕,从眼睛里流淌着,慢慢流到枕头上,打湿了枕巾。
她侧卧着,一动不动。
这一刻,天塌下来,她都不准备翻个身,仿佛要天荒地老一般……
次日。
乔夏初醒来,睡梦中,她仿佛又经历一回死亡的凌迟,那种痛彻心扉的绞痛,狠狠折磨着她。
直到五更天,窗户上传来激烈的声响。
她睁开双眼迷迷糊糊扫去,发现一群蝙蝠像疯了一样,不停撞击着她的玻璃窗,就像要冲进屋中,将她撕成碎片。
乔夏初睡意全消。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匆匆穿好衣服,一路奔到容怀延的卧室门口,敲击着大门道:“怀延,怀延,我要参加灭鼠小队。”
“怎么了?这么慌张。”容怀延一把将她抱入怀中,轻轻拍着她后背,试图安抚她焦躁不安的情绪。
乔夏初抬头:“怀延,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次蝙蝠灾后,会有一场很大的灾难降临……”
这种感觉,连她自己都摸不透。
可她还是将心中担忧宣之于口。
容怀延轻轻抚着她后背,一下又一下,柔声道:“我理解,我知道,这一切肯定不是空穴来风,我会回去让专家多作提防的,若是能提前检测到,绝对是最好的。”
乔夏初前世一直待在邹城。
她所经历的天灾,不会脱离邹城范围,但今生今世不一样了,她跟着他四处求生,一路穿越聊城,来到了凤蕉城。
大雾没有来。
其他的,或许也变得不一样。
这一切导致乔乔失去先知的优势,心中惶恐,深刻烙印在人的灵魂深处,他必须回去,督促一下专家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