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扳指,微微往前坐了坐,正好脱离了南湘覆在他肩上的那双手,随即淡淡道。
“南湘,你是你,她是她!”
“你们平日并无交集,她若不愿看见你,本殿相信你定然也不想看见她,所以别去招惹她,明白了吗?”
话音落,楚煜淡淡瞥了一眼南湘。
南湘刚刚还有些雀跃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了。
楚煜话里的意思她很清楚,意思便是他清楚南湘在想什么,并且意在警告她离苏幼宁远一点。
“煜哥哥这是不喜欢南湘了?”
她微微垂眸,将落空的双手收了回来。
南湘不想承认,可事实却是此刻的苏幼宁好像真的成为了楚煜身边的又一个例外,而她这个例外还是南湘不能比的。
楚煜脸色阴郁下来,皱眉冷声道。
“南湘,煜王府中已经有了一位煜王妃,你想来聪慧,应该明白什么话可以说什么事不可以做。”
南湘眼底满是痛苦,她幼时离家,一行便是十数年。
深宫之中,她带着一副面具告诉众人她是最天真无邪的南湘郡主,人人可怜她、宠着她、依着她。
唯有楚煜,会告诉她不可胡闹、不可任性,原以为失去母妃的楚煜只有她有资格能陪他走完这一生,成为世上相濡以沫的两个人。
没想到短短数月,一个苏幼宁便将一切打乱了。
南湘平静的再次抬眸,恢复了往昔俏皮的笑容。
“煜哥哥你别生气,南湘不会再招惹煜王妃了,南湘向来最听煜哥哥的话呀。”
南湘在宫中早已知晓苏幼宁在后宫中树敌不少,不必她出手,有的是想要她死的人!
而她只需要慢慢等待,必要的时候推波助澜就好,没必要为了一个下贱女子脏了自己的手。
......
接下来的数日里,煜王府风平浪静。
南湘果然很听话,自那日的楚煜一番教训后,即便与苏幼宁在王府遇见,两人也只互相施礼并无交谈。
苏幼宁没有时间去思索南湘的意图,她一心想要将陆皇后的药丸交差后再寻机会找楚煜询问新上任御史大人的事,所以她终日都在落雪阁专心制香。
唯有半月散毒发前日会遣如意去寻泽兰,其余时候也不再去主院招惹楚煜。
煜王府外却暗流涌动。
不日前,有人一纸奏折将梓州之事一举告发至朝堂,将有人私挖金矿、梓州暴雨导致数十条人命去世的消息一一阐明。
皇上当即震怒。
数量如此庞大的金矿有人居然敢私自挖矿隐瞒不报!
梓州暴雨发生在十日以前,死伤将近百人,居然到现在才上报!
如此大逆不道、罔顾人命的事情自然气的皇上当场将奏折丢在大殿之上。
看着大殿之下黑压压的百官,皇上气的高声吼道。
“刺杀朕皇子的刺客还未查清,如今朝堂里居然出现狼心狗肺的臣子,不仅不顾百姓性命,还妄想将朕的金矿独吞。”
“朕有如此多的肱股之臣,可眼下这南朝的天下是保不住了吗?”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听得这话,立刻齐齐下跪。
“皇上息怒!”
“父皇息怒!”
楚文、楚连、楚南站在皇上左边下首位。
三位殿下齐齐下跪低头,各自脸上的表情都看不清。
皇上气的头晕目眩,跌落在龙椅上,半晌才压着心里的怒火开口。
“太子何在?”
楚文立刻起身上前一步拱手道。
“父皇,儿臣在!”
皇上喘匀气后,再次站起来,眉头紧蹙的看着楚文。
“此事交由你查办,十日以内,定要把那些已经挖出来的金矿及背后之人查出来。”
楚文拱手,一脸愤慨道。
“父皇放心,儿臣定当竭尽全力将背后之人捉拿归案!”
紧接着,制造司官员与治理水患的官员也站出来表示会协同楚文一同查案。
楚连、楚南在一旁慢悠悠的站起来,楚连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看着楚文。
而楚南则微扬着下巴,仍旧是一脸淡定,像是周遭一切的愤怒都与他无关。
半个时辰后,早朝完毕,仍有余怒的皇上一甩长袖转身离去。
楚连看着被百官围住的楚文唇角扬起一抹讥诮,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转身准备离开勤政殿。
“五弟,多日不曾一起吃酒了,今日同我回太子府咱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楚文的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楚连停下脚步,整个人逐渐冰凉起来,转头看向楚文。
“二哥,一定要今日吗?”
“待你查清父皇交代的事后,你我有的是机会畅饮,不是吗?”
楚文似乎看不透此刻的楚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