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发,那我受的这些罪,不是白受了。”
“医生都说了,不是油漆的事。”
“他又不是医生!”大小姐胡搅蛮缠,说不讹他医药费就是好的了。她就是要他愧疚,起码记着。
曲小姐的处世“名言”上线:要擅于利用男人的同情心。
疏桐气得要暴走。说曲家开颜就是个妖精,“你这一大早冲一个男人发个这么好看的锁骨照……”
曲开颜挑挑眉,一副免责声明的嘴脸,“喂喂喂,别淫者见淫啊。我明明是给他看我的疹子,我找了下,也就这个地方的疹子最鲜明也最安全,我总不能拍自己的大腿给他看吧!”
“你倒是想!”疏桐拆穿她。
曲开颜客观严阵,“瞎说。我的大腿才不给不值得的人看。”
疏桐到底面子薄,没几句就被开颜绕得口干舌燥的。只是,“人家依旧没甩你啊。”
“嗯。到此为止。”因为曲开颜虽然喜欢有点孤僻性子的男人,但是过于孤,她也不高兴玩了。
这些年,她依恋的越来越少,但她始终爱把自己交代在热闹里。
开颜喜欢闹市里,一个人不离群但索居的痕迹。
她活着的痕迹。
所以,她其实很懂那种慎独的人。他们不爱说话,不爱交际,仅仅因为他们自己一个人待着,获得的情绪价值比那些哄哄假象的热闹来的自在、安宁。
问题来了,如果她主动的社交,对于那个人真的丝毫没有情绪价值的意义,那么,诚然,她真的没有必要继续了。
“况且,”开颜顽劣地清醒,“他还是陈适逢队伍里的人。”
她对这些年的偏见与执迷,供认不讳,“疏桐,老舅那天问我,怎么可以半年一脚都没去探望过陈适逢。呵呵,我又为什么要去,他别说是摘掉一个肾脏,即便噶掉仅有的心脏又关我什么事!”
“这世上这么多慷慨完美的人,多我一个庸俗偏执又卑劣的又怎么样!”
*
中午,疏桐请整个工作室的员工吃饭。
连同着曲开颜也破戒吃了份冒烤鸭,她搛了两块,然后怕自己再反悔,连忙推给边上的助理,“你快动筷子,动过了,我也就死心了。”
贺冲儿和甜甜吃的是狮子头和银鱼炖蛋。曲开颜有点馋那个炖蛋,就要贺冲儿挖点给她。
聪聪小儿真的就挖了“点”给娘娘,两粒米饭都盖不住的尺寸。
曲开颜骂骂咧咧,“你爹妈都不小气,你怎么就这么小气的啊。小气鬼长大找不到女朋友的!”
贺冲儿无欲则刚,“我又不要找女朋友。”
大家相约笑了,每回聪聪过来,就是大家的开心果。
就在这和谐的用餐氛围里,谁的手机响了。
助理提醒曲总,是她的手机。
曲开颜端着跟贺冲儿化缘来的眼屎大的炖蛋饭盒,去办公室寻手机。
是则没标记的陌生来电,归属地是P城。
她全然没多想,接通,“哪位?”
那头,也径直平静的口吻,“不好意思,没来得及回你消息,临时插了个会议。”
曲开颜有点懵,刚想说,你打错电话了吧!
那头好像会读心术般,或者他也意识到,他好像忘记开场白了,“我是周乘既。”
周……
等等,曲开颜懵圈还是没回神,“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那头依旧理所当然,“你侄儿替你担保的时候报的。”
第11章
我侄儿?
曲开颜端着个饭盒,把贺冲儿给的那点炖蛋挑进嘴里,才想起来,聪聪周六抱着她大腿报她电话号码的。
这是疏桐教的求生技能,贺冲儿能完整背出来的两串手机号码就是她俩的。
曲开颜那会儿还有点自豪,问疏桐,他怎么记得住的呀?
有什么记不住,天天教,肌肉记忆都记住了。疏桐说,小孩子没你想得那么傻好嘛。
好吧。曲开颜反正记不住,她任何人的号码都记不住,她属于离了手机,谁都联系不上的地步。
那天,贺冲儿就那么猴急地报了一遍呀。
“你记性也太好了吧!”她说完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没骨气:不是说到此为止的吗,啊!怎么大冤种打个电话,你又抖起来了!
这一秒曲开颜还以为这姓周的改性了,下一秒,他又给她降血压了。用一种大差不差,却很欠的高知理工男口吻,“嗯,很巧,你手机的前七位是我们在案的一个车窗饰件的产品编号。”其它四位,就归于他确实对数据的记忆力很好。
曲开颜狠狠翻了个白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口吻一换,贼喊捉贼地反问他,“你找我什么事?”
周乘既轻松笑意,听起来甚至有点嘲讽的意味,“我以为是你……表姐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