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雷雨总觉得整件事情透着奇怪。
今天这位陈家的大小姐找上门来,目的应该是为了要找到更多的块根用来制“凝春”。
可一来刘雷雨并没帮上忙, 二来陈家连出产膝杖草的峡谷地址都不要, 这赏钱给的就说不通了。
刘雷雨按下心中的犹疑不安, 在阿瑶面前什么也没显露出来,相反还挂着一脸得意的笑容。
“阿瑶你看我就说的不错吧, 这陈家不愧是豪门大户,出手就是豪爽!”
阿瑶也是惊呆了, 那可是整整十两银子啊!
要知道阿爷在陈家医馆干一整年的工钱也才八两。
这钱刘雷雨要跟阿瑶对半分, 但阿瑶却说,要么还按照卖药草的规矩二八分账,要么她一分都不拿。
刘雷雨是说不过阿瑶的, 可她突然灵光一闪, 就想起了自己曾梦到过的那根变成干菜的银簪。
阿瑶既然不肯要钱,那她不如就买成银簪送给阿瑶也是一样的。
这念头一冒出来,刘雷雨脑中就自动出现了她为阿瑶插簪的画面。
她只觉得心头一热,顿时自己把自己臊了个面红耳赤。
插簪什么的, 好像是人家夫妻闺房才有的乐趣吧。
刘雷雨不敢再多想,生怕自己当着阿瑶的面就喷出两股鼻血来,只得老老实实的按照二八的规矩,与阿瑶分了帐。
当天下午,阿瑶继续留在医馆帮阿爷做事,刘雷雨回到了西集继续她跟母亲未完成的采购。
她跟母亲也是保持着“报喜不报忧”的态度,对除了赏钱之外的其他事情一句也没提。
既然陈家的态度不明, 就让她一个人烦恼着吧,没必要连累旁人也跟着一起忧心牵挂。
在西集上,刘雷雨给两头驴子都配好了全套的骑乘用具,等到傍晚交给阿瑶时,她果然看到阿瑶眼睛亮亮的。
当着阿爷和杨氏的面,阿瑶当然没有尝试骑驴,只是牵着驴子慢慢走。
刘雷雨悄悄问她:“阿瑶,白天你从驴背上摔下来过,不害怕吗?”
阿瑶回答她:“害怕摔倒,难不成就不骑驴了?那吃饭会噎着喝水还会呛着呢!”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刘雷雨一下茅塞顿开。
不管陈家的用意是什么,她该怎么生活还是要怎么去过。
因为担心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导致现在也过不好,那才是真傻呢。
就这样,刘雷雨越发觉得阿瑶又聪明又厉害,她喜欢的不得了,喜欢到自己在心里默念阿瑶的名字,都能感觉到心头是甜的。
入夜,刘雷雨和母亲照例宿在老屋中过夜。
只是这一次,母亲早早就睡着了,并没有再问刘雷雨“喜不喜欢阿瑶”这种话。
刘雷雨白白期待了半夜,导致觉都没睡好呢。
第二天一早,刘雷雨进入灵田里收割膝杖草,赶在进山前把这一批的产出留在老屋里,等阿瑶有空来拿。
说实话,其实往常她每天收割膝杖草时,都挺期待能挖到特别大的块根。
毕竟那些块根在她眼里,等同于钱哪。
可是今天,她在灵田中劳作时,每刨开一块土,眼前都忍不住会出现陈家的小姐那张被毁容的脸。
她同样会期待自己能从灵田里挖到特别大的块根,可是这一回,她心里想要的却不是钱。
这些烦恼她无人可以倾诉,一抬头看见胖丸子坐在它的私人花园里头玩耍赏花,便把胖丸子抓了过来。
“仙子,你说说看,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胖丸子听完了前因后果,就一直板起了小脸。
等刘雷雨开口问它,它一下子变得气鼓鼓的。
“哼!”胖丸子生气的时候,原本就圆鼓鼓的身体像是充了气一样,变得大了一圈。
刘雷雨一开始没看出来,还问:“仙子,你是不是最近果果吃多了,我怎么觉得你有变得圆润了一些啊?”
她话音一落,就看见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胖丸子的黑豆眼睛里抛落下来。
“呜呜哇哇哇!”胖丸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它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说:“你真是个大骗子!呜呜呜!心里不知道念着阿瑶娘亲,却对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念念不忘,还嫌弃人家长得胖!人家再也不要叫你爹爹了!哇哇哇哇!讨你这个负心人!”
刘雷雨一开始没明白胖丸子为什么要哭,等听清了它的控诉时,顿时尴尬的恨不能以头抢地。
“仙子,仙子你听我说,我绝对没有负心啊!我对于陈家小姐不是你认为的心思啊,真的,仙子你相信我,我也没有嫌弃你胖!”
刘雷雨解释的凶,胖丸子听了,哭唧唧的从手指缝里用黑豆眼瞄了瞄她。
谁料却看见刘雷雨满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