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大夫来是来了,但最终他吃的还是阿爷的药,孙氏也照样昏迷不醒,连王文也没得到医治。
陈达怎能不急?
前头院子里,那薛平还虎视眈眈等着王文醒过来好问话呢。
那大夫最终也没能走成,他路过前院时,被薛平给叫住了。
薛平逼着刘里正出了诊金,于是大夫又回来给王文诊了一回。
大夫几根银针一扎下去,王文醒倒是醒了,只是他嘴歪眼斜口水直流,竟然痴傻了!
这可真是棘手了。
大夫叫苦不迭:“这,这跟我无关啊!”
明眼人都知道,王文是被薛平给打傻的,跟大夫扎不扎针没有关系。
但薛平是个无赖呀。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大夫只得答应诊金全不要了,还答应替刘书贤也诊治一番。
事情闹到这一步,苦主在刘里正家房前屋后倒了好几个,刘里正自家也没落着好,最关键还有个薛平不依不饶。
薛平说了,他今天来娶妻,是明媒正娶经过刘里正同意,两家换了聘书送了聘礼的。
要么刘里正给他交人,要么把聘礼双倍赔偿,否则这事儿没完。
杨氏悄悄问刘雷雨:“今天这事,你原打算怎么收场?”
刘雷雨有些忐忑:“娘,我这样报复刘书贤,你是不是觉得我做得太过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阿瑶,我就想让他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那药粉是刘书贤自己弄来的,听陈达说,他们的原计划,是想把那药喂给阿瑶吃。
看那药的药性,万一真是阿瑶着了道,哪里还有什么所谓的“刘书贤会娶阿瑶”这种事,他刘书贤分明就是想毁了阿瑶啊!
“我就是想让他自尝苦果!”
刘雷雨几乎压抑不住心头的怒意。
然而杨氏却比她要顾虑的多:“那我问你,刘书贤现在的丑态是药效所致,那等他药效一过,神智恢复的话,他难道不会报复吗?那时你要如何?”
刘雷雨被杨氏问的说不出来,她有些迟疑,倒是阿瑶替她答道:“杨婶,其实刘书贤他,不会再恢复了!”
阿瑶知道刘雷雨心软,她将刘雷雨拉到自己背后,面对着杨氏:“我来说吧,其实刘书贤除了吃了他自己备的那一包药粉,我另外还给他加了点东西。杨婶,你千万不要怪雷雨,都是我要这么做的,我恨他!我就想他死!”
她给刘书贤吃了毒鼠药。
阿瑶家里的房子有些年头了,比较老旧,以前每到夏秋时节,总会闹鼠患,因此家里常备了一些毒鼠药。
这东西磨成粉拌在食物里头,老鼠头天吃了,第二天就死的硬邦邦。
阿瑶从家里找出了之前剩下的三粒,全都喂给了刘书贤。
阿爷也知道这事,他悄声说:“都是我一人做的,真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人来扛。”
他年纪大了,护不住阿瑶多久了,与其让刘书贤这种畜生时时惦记着祸害阿瑶,倒不如直接斩草除根。
杨氏点了点头,她虽然没说话,但她凝重的眼神显露出她对于阿爷这个打算也是认同的。
刘雷雨和阿瑶都想说些什么,但阿爷却无力的摆了摆手:“别说了,这里不合适。”
他脸色不好,今天这些事闹得他心力交瘁,他的身体似乎有些扛不住了,然而他现在还不能倒下。
陈达还在一旁闹腾,孙氏不行了,王文痴傻了,他只觉得是这乡下找来的大夫不行,想要请人帮忙送他们去黑瓮城。
但是他又不肯出一分钱跑腿钱,谁也跟他没这么大情面。
本来村里人还有几个好心的,想帮着他搭把手,把孙氏从这后院的泥地上抬起来,好歹送到干净能落脚的地方去。
但陈达一得寸进尺,顿时连帮他的人也走了。
杨氏也站了起来,她们四人没必要再继续在这里看着了。
“雷雨,阿瑶,你们俩送阿爷回去歇着吧,我去前头看看情况。”
刘雷雨却放心不下,她跟在杨氏身后:“娘,我跟你同去吧。”
她俩走到刘里正家前院一看,大夫果然已经叫人将发狂的刘书贤从房间里拖了出来。
薛平带来的抬花轿的四个大汉,各自压住了刘书贤的一条胳膊腿。
刘书贤吃了药,整个人躁动发狂,力气大到四个大汉几乎都压制不住。
这大夫还当真算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只见他手里拿着银针守在一旁,抓住机会就往刘书贤身上扎上一针。
几针下去,刘书贤竟然当场安静了下来。
大夫擦擦满头满脸的汗,为刘书贤诊了脉,又很快开好了药方。
刘雷雨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的紧紧攥着拳。
阿瑶给刘书贤喂毒鼠药时,她也曾一时心软过,毕竟那是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