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瞧刘雷雨就发现,这处山谷之中,春天似乎来得比山外格外早一些。
谷中的草木早就已经褪去冬日的萧条,焕发了新芽。
除了阿瑶摘回去的新鲜菌子,刘雷雨还在林中找到了不少野菜。
春天的野草,鲜香最是一绝。
刘雷雨与阿瑶吃了二十多天的野芋薯,这东西虽然填饱肚子是没问题,但一直吃一直吃,吃腻了也得吃的滋味并不好受。
现在配上新鲜的菌子和野菜,吃法上能翻的花样就多了。
只是,刘雷雨的锅弄丢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光有米没锅也是不方便呀。
这一点刘雷雨倒是不怕,她只让阿瑶稳稳当当坐着休息,摩拳擦掌准备大显一回身手。
只见刘雷雨从瀑布水潭边挖回来一些细腻的湿泥,像和面那样加水摔打揉捏了起来。
湿乎乎的泥巴很快在刘雷雨手里变成了可以塑形的泥团,又被捏成了圆肚子的大锅形状。
阿瑶惊奇的在一旁看着:“雷雨你真厉害,竟然还会这个!”
刘雷雨笑的腼腆:“我是跟我娘学的,她做得更好。”
她又想起来,胖丸子也会捏云团,捏出来的花盆像模像样。
刘雷雨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母亲带着她,她带着胖丸子,祖孙三代排排坐,捏花盆和陶锅。
看来“泥塑”这是家传手艺了。
多好啊。
刘雷雨自己把自己逗乐了,她一边笑一边把这画面说给阿瑶听。
阿瑶听了,也取了一块泥巴拿在手里:“连仙子也会泥塑,看来我也得学着了!”
听她一说,刘雷雨脑中的画面里又加了一个阿瑶。
刘雷雨胸中一热,想象中的画面里,胖丸子左边是雷雨爹爹,右边是阿瑶娘亲,奶奶与它面对面,越发觉得这样才像一个完整的家了。
她实在不好意思再把这画面告诉阿瑶,只好装作教导阿瑶捏陶罐,把话题岔了过去。
两人这一晌午就一直忙活着捏陶罐,连饭都没顾上吃,大大小小高高矮矮一共做出十个泥胚来。
做好的泥胚要搬到阴凉处晾干。
这期间刘雷雨又从林子里捡回来好大一堆枯枝和干草。
傍晚时分,泥胚晾干的差不多了。
刘雷雨将准备好的干柴铺在地面上,然后将捏好的泥胚搬了上去。
所有的泥胚都摆好之后,再将一层干柴盖在泥胚上面,随后再把干草铺在干柴上。
接下来就是用湿泥将整个柴草堆全部覆盖上厚厚一层,只在最顶上留个小洞。
全都准备好之后,就从靠近地面的位置,将湿泥挖掉一块,点燃底下的干草。
火点起来之后,就慢慢往里烧,把里面的干柴也点燃了。
烟气从最顶上预留的小洞冒出来。
一直等到柴草全都烧完之后,就取来湿泥,把上下两个洞口都封堵起来。
“临时土窑”封闭起来后,就只需要等到明天早上自然降温。
刘雷雨和阿瑶一直忙活到后半夜,两人累得不行,就靠在温热的土窑旁边,倒头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检查劳动成果的时候到了。
刘雷雨扒了土窑,只见她俩捏的十个泥胚,烧毁了七个,只留下三个完整的陶罐来。
正好是一大两小,阿瑶欢欢喜喜的拿在手上比了比,笑着说:“一个大的正好当锅用,剩下俩小的就是咱们的饭碗,正好了!”
这“临时土窑”烧出来的土锅碗,将就用用是行的。
刘雷雨当即用大陶罐装了一罐子水,架到火上去,很快就煮开了一锅。
她一面往土锅里下菌子和野芋薯煮汤吃,一面跟阿瑶说:“这锅不是陶土捏的,不耐烧,用几回估计就要烧裂了。”
阿瑶想得开:“那也没事,咱们也不打算在这里久待,等几天我后背伤口养好了,咱们再顺着原路,从那山洞出去吧。那头追咱俩的大熊总不可能一直守在山里等咱俩,到时候我们再原路返回,找找弄丢的行李。”
其实阿瑶的伤倒不是大碍,她担心的是刘雷雨的月事。
虽然刘雷雨一直硬撑不肯说,但是阿瑶分明看出来,刘雷雨这几天脸色一直特别差,偶尔会背着自己偷偷的揉着后腰小腹。
刘雷雨肯定不舒服,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所以阿瑶才说要等几天。
“也对!我一会就去扯树藤,编成结实的绳子,咱们就能从那个深坑里爬上去了!”
刘雷雨说干就干,恨不得当场就要往林子里跑去。
这给阿瑶急的呀,她本就是想让刘雷雨多休息,怎么这家伙还越发积极干活!
她说什么也拉住了刘雷雨,塞过去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菌子芋薯汤:“不忙不忙,那山洞一时半会又不会消失,先歇歇吃点热食暖暖你的肚子,疼就别强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