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满是武将,将话许多时候都讲粗的,他在钟宥钟窕面前说话已经很文明了。
让他一个大老粗引经据典,他也得会才行。
宥被他的言论吓得跟见了鬼一样。
“但是这话也就是我们自己说说,听说递婚书那事儿,也不过是西梁王当初为了教训三殿下,特意让他闹的笑话,也不知道这西梁王怎么这么不待见他,难不成不是亲生的?”
是不是亲生的钟窕很清楚。
就公子策与公子凝的相似度,除非公子凝也非西梁王亲生。不然他们就是亲的不能再亲的兄弟。
“挑大梁的也不好做,三殿下功绩这么好又怎么样,这已经让西梁王不满意了,怕往后制不住这个儿子,这次还专程钦点了个指挥给他,明着是帮衬,暗地里指不定是监视呢。”
指挥使这件事钟窕倒是知道。
上次沈轻白回西北,回来跟她说过这件事。
公子策身边确实被安排了个指挥使,听说手握皇命,监管三军,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也就是说,这人身上的权利比公子策还要大。
西梁王这个老东西,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想的。
想到这,钟窕举起自己那杯冷透了的酽茶一口灌下,苦的她差点一激灵。
已经过了子夜,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守夜的士兵换岗。
账外的气温已经很凉,马上就是深秋了,夜里总能听见树叶沙沙作响。
浪浪山地势不好,大路交错纵横,四通八达。
打仗剿匪什么的,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地方,基本上你埋伏许久,扑过去还是一场空。
秦满带人来过数次,都是接到线报说此处有流寇活动,赶过去的,可是突袭根本没有用,闹的此处的百姓意见很大不说,到最后也只能抓到几个小罗罗。
简直狗都嫌。**西梁,鄞州。
夜深了,主帅账中火光通明。
部下掀帘进来,行了个军礼,将手中信笺递上:“主子。”
伏案的人抬起头,手中的卷宗放置一旁,长指犹如葱玉:“何事?”
“留歌传来的信笺,属下觉得不过心,请主子参谋一眼。”
信展开,是几行墨迹。
公子策看完,掀起一双冷凝的眸:“沈轻白亲自办的?”
“是,”部下应道:“共支了四万银钱,两箱金元宝,衣帛珠宝十数箱。”
部下看了一眼他的脸色。
沈轻白拿着主子的贴身玉来支钱,他们不敢不给,只是数额实在巨大,沈轻白背后之人是谁他们也是清楚的。
但...是不是那人将主子当成便宜钱库了?
这钱也不知道用去何处。
公子策放下信笺,问道:“沈轻白说了什么?”
“说...说这钱是借的,来日加倍奉还。”
公子策未置一词,从脸色上也看不出喜怒,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半晌,部下只听他吩咐道:“派人盯着元宝流向。”
第53章 他们一拥而上,大刀瞬间架在了钟窕的颈侧!
三更天到了,外头的布谷鸟也彻底陷入安静,等着五更的到来。
秦满背着手在营帐里走来走去,隔一会儿望一眼外头。
钟宥在沏新茶。
钟窕则盯着手中的小狐狸沉沉发着呆。
到了四更,值守的士兵又换了一拨人,营帐外头才传来马蹄的响动声。
来了。
每个营帐前都有一个火堆,今夜安排待命的将士听见马蹄声,都从账内出来。
他们穿戴整齐,都与钟窕他们一般等了一夜,脸上的疲惫在听见马蹄声的那刻起就清扫一空。
“报——婺城急报,岭南发现一商队被袭!”
钟窕根本不问情况怎么样,他们从营地出发,过去最多半柱香的时间,她翻身上马就走。
秦满一肚子问号还来不及说,只能对着钟宥道:“没用!没用的!打岭南过的商队都是外行,不知道那地方就是个肥地,在那地方被袭,十有八九是要没了,根本抓不住!”
钟宥已经坐在马上。
按说,浪浪山的四周他也算了解一些,就如秦满说的一般,那是一块根本不受管的地方。
浪浪山以南,地形复杂多山,熟悉地形的流寇逮着一个口子,不出半盏茶就能跑的没影。
若是一些懂行的,都知道要绕着岭南走。
钟宥坦言,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在那地方逮住人。
可是阿窕为何要为此等了半夜?
她不可能知道今夜流寇就要出动吧?
退一步讲,即便知道,那她不知道岭南的地形么?
难守难攻,根本就无可突破。
那一队商队就是倒霉,偏偏要跑到这个地方来,被人抢了都没处说礼。
钟宥怕钟窕轻率乱来,再出什么岔子,急忙喝令军队:“整装准备,随我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