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策的暗卫也隐在黑暗中。
他觉得钟窕似乎有话要说,就将她放了下来。
“解毒的话就在钟府吧,行吗?府里的下人都是我家家生的,我也可以照看一二。”
公子策倒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但是——“好啊。”
钟窕松了一口气:“你好像很信任我。”
没问她为什么,也没有质疑过她做事的目的,几乎是钟窕开口的,公子策都会去做。
但是钟窕不懂为什么。
她若是有心诓骗,那公子策岂不是就栽在大兆了?
“你也信任我,当初仅凭一封信,就敢将父兄安危交予我,阿窕,为什么信任我?”
他的眼中有红色的光,离得太近,钟窕还能看见里面小小的自己。
戴着小狐狸的面具,呆头呆脑的。
但是心跳已经乱七八糟,钟窕想推他,却被公子策罩住腰,按向他。
!
钟窕的心跳简直到了惊悚的地步。
公子策慢悠悠地扫过钟窕的唇,如一只捕猎的狼诱哄道:“阿窕,你心跳的好大声。”
“我——”
钟窕刚发出一声,公子策却俯下身来,薄唇在钟窕唇上一触即分。
钟窕「轰」地一下,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了。
公子策这这这这是在轻薄她?!
钟窕从不知,公子策竟敢如此行径大胆!
她抽手就是一挥,然而对方却站定在面前,不偏不躲,一副任她打的模样。
钟窕又收了力,只将人一推,气愤地一瘸一拐走了。
公子策就是逗她。
许多事情他们之间根本不用明说。
钟窕说钟家安全,就意味着她约莫已经发现了公子策身边有不安全的因素。
她明明心细如发。
这样的钟窕令公子策觉得可爱,也为她心软。
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心软。
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钟家大院内在放烟火,里头传来钟宥他们的笑闹声,一朵烟火炸在半空,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公子策快走两步,不顾钟窕挣扎将人重新背起来,跨过门槛进了府。
而空荡的长街街尾,不多时出现两个黢黑的影子。
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伴随着一道男声低叹。
“怪不得不回西梁,老三原来是被美色绊住了脚啊。”
第32章 但这往往也意味着另一件事
身长玉立的人在烟火明灭的亮光中渐渐露出脸来。
若是此刻钟寓在,一定会惊呼出声。
因为那是一张与公子策长的十分相似的脸。
紧抿着唇不说话时,就连气质也是相似的。
但是站在此处的若是西梁宫的人,便知这位与公子策还是不同。
他便是太子公子凝。
公子凝背手而立,身后一人微微弓腰回话:“回禀主子,三殿下似乎格外喜欢这位钟姑娘。”
“嗤,”公子凝不屑一顾:“老三不过是有些哄骗姑娘的手段,他有什么值得看上的。”
此人倨傲,几乎有着目空一切的姿态。
手下便顺着他的话奉承:“那自然了,若是那姑娘见过主子的英姿,便知三殿下那是装腔作势,故作姿态。”
公子凝满意了,却也不满意。
他捻着拇指中的玉扳指,眼中闪过杀意:“到底是年纪渐长,以为季骨毒制不住他了,竟敢瞒着本宫跑到大兆来掺和事情!”
在他眼中,公子策便如自小养大的一只狗。
这只狗不能太有主意,也不能擅作主张,更不能脱离掌控。
下属又道:“幸好主子有先见之明,三殿下并不知道咱们时刻都掌握着他的行踪。”
公子凝哼笑一声:“他以为自己羽翼丰满,做什么事都瞒得过本宫的眼了,急于解了季骨毒,以为就此能摆脱本宫?做梦!”
他说完,转身就走:“叫人盯着,他何时开始解毒,本宫一定要送他一份「大礼」。”
“是!”——
除夕夜这件事到底是影响颇大。
司徒敛,钟窕,程锦宜,一时间都成了帝都里的风云人物。
按说这里头没有钟窕什么事,那晚上她统共就说了两句话,可这两句话恰巧就是重点。
百姓们趁着年节无事,闲心就多。
司徒敛就如同一个负心汉当街辜负了钟窕,还跟程府的大姑娘珠胎暗结。
简直就是在狠狠打钟家的脸。
除此之外,「新帝昏聩」也在城中广为流传。
总之新皇还没举行登基仪式,就已经被口诛笔伐。
这些钟窕都不知道,或者说知道了不在意。
她那夜说的两句话不是白说的,说出去自然就有人听。
百姓有眼睛也会看。
司徒敛胸无点墨,也无大志,更要紧的是他是非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