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骁远还记得夏云扬曾经对此作出的评价:“中二病晚期?”
“没错。”夏云扬笑了, “但它还有一个隐晦的含义, 你是正常人,看不懂, 但我可以。”
顾骁远不满,“你也是正常人。”
“好吧,是我失言,我自罚一个。”夏云扬仰头,在顾骁远的配合下亲了他一下,继续道:“何遇和我一样是个极端,从我们当时进入他家里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的精神状态存在很大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就是他的心病,他无时无刻都在想要跨过那道坎。”
顾骁远确实也从何遇家的装修联系到了夏云扬家的装修,几乎是异曲同工,“你觉得他的那道坎是什么?”
“有关他的已知信息太少了,我也推测不出来。”夏云扬说,“但我可以确认他的那道坎,是想要我也参与其中的。”
顾骁远皱眉,“为什么?”
“从他给我写的这两封信件来看,他在努力用他的方式,表达他对我的‘善意’。”夏云扬说,“他先是让我看到了校园施暴者的死亡,又亲手血刃了欺辱过我的玉仙仙,证明了他对于我从前遭遇的十分同情,然后才向我发出邀约,希望我能够成为他的朋友。”
顾骁远知道,何遇所谓的“朋友”,绝对不是他所理解的那样。
果不其然,夏云扬又道:“他知道我心里有疙瘩,但却没有机会核实,我就如他所愿,把最真实的那一面展现给他看,让他明白我跟他是一样的、都有着病态执着的人。”
顾骁远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难道你们执着的方向是一样的?”
“我不清楚。但至于到底是不是,只要看他这几天会不会来找我就知道了。”夏云扬轻抚顾骁远还有些余红的脸庞,“这是我打的吧?”
他酒后是真的会断片,就连清醒后也没有记忆,但他知道除了他,不可能还有人可以这么轻易地动得了顾骁远。
顾骁远覆上他的手背,“我不疼。”
“可是我疼。”夏云扬吻了吻他脸上的红痕,“怎么就这么傻呢,不躲也不挡,都快要心疼死我了。”
顾骁远对于夏云扬向来毫无防备,以致于他是真的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我没想到你会动手。”
夏云扬不信他会反应不过来,“你跟醉酒的人谈什么理智呢?”
顾骁远说:“能看到不一样的你,这一巴掌也值了。”
夏云扬哭笑不得,“你啊,真是越来越会哄男朋友了。”
顾骁远认真道:“我没有哄你。”
夏云扬妥协道:“好好好,没有哄,我们小顾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我特别喜欢。”
顾骁远看着他,没有说话。
夏云扬问道:“发什么呆呢?”
顾骁远摇头,“……没什么。”
他没有告诉夏云扬,在夏云扬喝醉的时候,也说过喜欢自己。
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顾骁远其实始终没有安全感,因为他摸不到夏云扬的真心,总觉得夏云扬迟早会离自己而去,可当那个最真实的夏云扬出现在他面前,即使不记得他了,仍旧记得喜欢他的这件事情,他真的感到非常非常非常的开心。
他喜欢的人也是真的喜欢他,不是因为看他可怜而心软。
顾骁远理了理夏云扬睡觉时压得微微翘起的头发,“你是怎么猜到叔叔的真实身份的?”
“很早之前就有预感了。”夏云扬说,“冯局阻拦我接近缉毒案子的同时,也在无形之中为我指明了方向,再加上我长得并不像我父母,冯局以前来我家玩都在深夜,会避开白天,而且总是说我长得很像我父亲,我就联想到了整容上面。”
顾骁远说:“是这次绑架经历的事情,让你确认了预感?”
夏云扬点头,“没错。”
棒球帽男人之所以绑架夏云扬,其实是为了警告冯为民,提醒他保护好英雄遗孤,别让夏云扬被毒枭发现。而冯为民在直播上的发言,也明确表达了他并没有忘记当年的事情。所以棒球帽男人没有伤害夏云扬,还喂他吃退烧药和维生素,给他生火带吃的,照顾他的口味,甚至故意留了刀片给他,配合他的谎言,明知道他要逃跑也没有阻止。
“他姓徐,跟我父亲的年纪相仿,全名徐景明。”夏云扬说,“冯局说,他就是当年跟我父亲一起被选为卧底成员的另一名新入职刑警,只不过他是候选人员,还没开始进行公布就被选中当卧底,所以才逃过了一劫。”
顾骁远认为这样的存在,对于他们调查何盛天很有帮助,“冯局能联系上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