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扬也不明白：这就得看他想不想让我们知道了。
形势如此，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掌握的消息也不对称，陷入被动是必然的。
夏云扬和顾骁远猜得没错，何遇确实没有在赶过来的路上，他身处于狩心酒吧的监控室里，看着视频里在玩手机的两人——确切地说，是夏云扬一人。
在黑暗的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他保持这个动作，从夏云扬和顾骁远进来后，就是一动不动。即使是接过夏云扬的电话之后，也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黑熊”和“雄鹰”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拘谨地站在他的身后，也是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跳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何遇终于从座位上站起来，对“雄鹰”道：“把这段监控转成高清的，拷一份给我。”
他待够了，却没有看够。
“雄鹰”应道：“明白。”
“喀”一声轻响，贵宾包厢的房门被人推开。
夏云扬和顾骁远几乎同时扭头看过去，就见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走进来，身上穿的合身西装被熨烫得没有一丝多余皱褶，却掩不住他细长眉眼间的恹恹之色，皮肤惨白到接近病态。
夏云扬和顾骁远的第一反应是：这人吸毒了。
如果是毒贩的头儿，碰毒的概率几乎为零，因为容易失控并给人留下漏洞，有些管控得严格的，甚至还会严禁手底下的人吸毒。
可是疑似掌控钢笔连环杀人案的幕后BOSS何遇，看起来居然像是个吸毒人员，不禁令人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了。
而顾骁远的第二反应，则是：夏云扬见到何遇后，并没有任何感到熟悉的反应——他不认识何遇。
夏云扬确实不认识何遇，“你好，请问是何老板吗？”
“我是。”何遇握住夏云扬的手，“你就是夏云扬夏队长吧？最近经常在新闻上看见你，真人果然更是风流倜傥，久仰久仰。”
夏云扬礼貌微笑，“谬赞了。”
何遇的脸上也挂着礼貌微笑，“不过真没想到，你们会敢单独过来见我，看样子，高中队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们啊。”
夏云扬微顿，面上不显，“怎么，何老板很危险吗？”
“当然没有了。”何遇澄清道，“这不是担心你们会误会吗？我还担心了好久要怎么解释，夏队长就放心吧，我可是个相当纯粹的良好公民啊。”
夏云扬道：“那就好。”
何遇握完夏云扬的手，又要去握顾骁远的，顾骁远已经提前拒绝：“你坐对面，我们问几个问题。”
何遇“哎”了一声，按照他的指示坐下，伪装得真的像个良好的公民。
“何老板工作繁忙，我们也不耽误你的时间，就长话短说吧。”夏云扬道，“我听说，你们跟蓓蓓酒业集团有限公司之间有一个合作，是在近期才决定的，金额高达八十多万，对不对？”
“没错。”何遇叹道，“只可惜啊，刘老板死了，合作也黄了。”
夏云扬立刻道：“你怎么知道刘晓蓓死了？”
刘晓蓓遇害的这件事，因为尸体身处公司内部，而不是露天环境，所以就跟玉仙仙一样，是没有被媒体报道出来的。除了公安局内部人员和凶手以及帮凶之外，是不可能会知道她死亡的。
“全市都知道，你们最近主办的案子，就是这起连环杀人案，如果刘老板没有死的话，你们会特地过来，找我了解有关跟她合作的事情吗？”何遇的反应十分自然，就好像理应如此，“当然，要是我先入为主了，还请你们谅解，我并没有诅咒她的意思，毕竟邻居们都知道，我真的是个心地非常善良的人。”
明明没有提前演练，他所说的话也没有半点破绽，跟夏云扬的反应速度有得一拼。
夏云扬对于他的自夸不置可否，也没有进行无意义的追问，“何老板能告诉我，你们临时增加这个合同的目的是什么吗？”
“我和刘老板都是商人，合作自然是为了互利互惠。”何遇的目光就没有从夏云扬的身上移开过，“她开的是酒业公司，我开的是酒吧，我们之间合作，有什么不对劲吗？”
夏云扬说：“劳烦你把你们签订的合同给我看看。”
“没有合同。”何遇说，“夏队长不是生意人，不知道我们做生意的流程，刘老板那边的方案都没有出来，距离签订合同还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