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恒怒而打断:“你放屁!”
“我亲眼看见的。”杨馨媛说,“当年我就坐在你们旁边,隔了一条走廊。你可能不记得了,但你应该记得,你看我不顺眼,就是因为当年没少被我举手告状,说你上课开小差。”
管恒当然记得,“害我每个星期都被罚站,你还很骄傲?”
“如果你不强迫夏云扬,我也不会找你茬。”杨馨媛就像看一条臭虫一样地看着他,“每次下课的时候,你都会把夏云扬堵在各种角落里,对他动手动脚。你以为我不知道,但我看见了,你经常都会避开你的这些所谓的兄弟,去找夏云扬。”
管恒的脸色出现变化,但他还没回答,就听朱大昌道:“怪不得你经常上完厕所又要去上,回来还跟哑巴一起,原来是去找他了?”
管恒嘴硬道:“你听她放屁!谁知道哑巴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回去!”
杨馨媛翻了个白眼,“朱大昌,你也别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
然后,杨馨媛就在现场开始一一细数他们对夏云扬做过的事情。
“夏云扬越是抵抗,你们就越是欺负他,还逼着其他同学一起欺负,不然就要揍人。”
“夏云扬的成绩好,你们抄他作业,还要污蔑他抄你们,害他被罚站,被打手心,结果月考成绩下来,你们才是小丑。”
“可是玉仙仙没有良心,她纵容你们,还打压夏云扬,侮辱他不会说话,学习好也没用,你们就更嚣张了。”
“大冬天的,把他推进河里捡鞋,你们还是人吗?畜生都做不出这种事情来!要不是我当时感冒请病假了,事后才知道,我绝对跟你们没完!”
杨馨媛越骂越上火,“最重要的是,你们还污蔑夏云扬喜欢邹远德。”
本来心虚得各自扣手看风景的几人,顿时又支棱起来了,“我们可没有污蔑啊!”
“没有污蔑?”杨馨媛冷笑一声,“你们跟警察小哥说的,是夏云扬在厕所堵你们,可是那天我分明看见了,是你们把夏云扬拉进了厕所!”
顾骁远一僵。
“别急着解释。”杨馨媛抬手阻止他们开口,“你们好好想想,那是个秋天,初三刚开学没两个月,我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夏云扬早上来上学,在校门口被罗达宇摸了脸,又在第一节 课被管恒伸进衣服里掐了腰,课间休息的时候朱大昌把他的书包扔到了一楼花坛里,许刘昱趁着他捡书包的时候拍他屁股,被他打了一巴掌,然后刘晓肆就过来帮忙,你们两个人摁着他,以多欺少,揍了他一顿,又叫上剩下的人把他拽去了厕所。”
几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怕出事,喊了男同学进去看一眼,发现你们锁了厕所门,就立马跑去叫了我爸。但是你们比我的速度更快,我爸还没进去,你们就出来了。”杨馨媛恨声道,“你们什么事都没有,夏云扬反而浑身湿透,校服都被扯烂了。到底是他勾引你们,还是你们想要强迫他,大家都心知肚明。”
没有一个人否认,死去的记忆再度袭来,他们都显得有些混乱。
“夏云扬不可能喜欢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更不可能去勾引欺负了他整个中学生涯的人。”杨馨媛咬着后槽牙,“可你们还是肆无忌惮地造谣,将他是同性恋的谣言传得全校皆知,引来很多不知情的人去找他的麻烦,羞辱他,要让他陪玩,甚至群殴他,最后逼得他精神状态出问题,不得不强行休学治疗。”
“你们都忘记了,那是因为班主任信了你们的谣言,把夏云扬叫去办公室训话,闹到了他的资助人面前。”杨馨媛终于有了一丝解气,“他的资助人是警察,而且始终坚信他不是那样的孩子,所以放话一定会严查这件事情。你们怕了,怕坐牢,怕家长知道,就开始疯狂找借口,威胁所有人不准说实话,否则你们放学就要把他们推进河里淹死。”
“所以那个资助人调查了整整一年,除了我,没有人敢为夏云扬说话,可是我一个人的证词太片面了,没办法作为证据为夏云扬澄清,夏云扬就背着这样莫须有的罪名,直到现在。”杨馨媛看着他们,眼里说不出是无奈还是恶心,“你们装好人,装无辜,改变了所有人的口供,对他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居然还跟所有人一样,忘记了当年的真相,把假话记成了真话。果然,只有被伤害的人才会铭记疼痛,施害者往往都是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