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懂法律?”陈逍遥看不下去了,“你犯不犯法跟你接不接受询问有什么必然联系?只要你是公民,你就有义务协助我们警方调查!不然要是出什么事,你负担得起那个责任吗?还是说你想事后被我们追究刑事责任?”
玉老师噎了噎,不情不愿地道:“行吧,那你们赶紧问,问完了我好回去。”
“赶紧不了。”陈逍遥的脾气也上来了,“请教导主任帮我们找个地方,要问她的问题可多了,我们要慢、慢、聊!”
失去了黄文添的束缚,陈逍遥就变成了肆意撒野的小兔子,至于顾骁远,没有了夏云扬的压制,他就是座爱谁谁的大冰雕,跟陈逍遥之间互不牵制。
可以说,这个组合在面对不配合的人群时,是相当容易脱缰的,到底能不能克制住,那就全凭运气了。
教导主任解气得不行,笑眯眯地道:“好好好,你们跟我来,我这就给你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玉老师敢怒不敢言,把检查背诵的事情交给班长后,就跟他们走了。
教导主任选择了谈话谈心室,这估计是每个学校都设立了,却又极少派上过用场的地方,不会影响到其他学生和老师,还有绝对隔绝外界的宽敞空间。
教导主任擦了擦桌椅板凳的灰尘,给顾骁远他们提供了做笔录的位置,就乐呵呵地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陈逍遥小声地对顾骁远道:“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玉老师一点都不得人心。”
顾骁远没有说话,也不关心玉老师得不得人心,单刀直入地将2002年的座位表放在桌上,问玉老师:“图里圈起来的这几个人,在学校里的关系怎么样?”
玉老师拿起座位表,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色,“搞了半天,是他们几个人犯事儿了啊?”
顾骁远没空跟她搭腔,“回答问题。”
“你别发脾气啊,我这不是在回答吗?”玉老师慢吞吞地把座位表放回桌上,“你们确实找对人了,这几个人我都有印象,全是我们班上的问题儿童。”
顾骁远道:“具体说说。”
“潘伟跟刘育三都是孤儿院出来的,没什么教养,又脏又臭,学习还差,要不是放到了我们班,我都不耐烦去管他们。”玉老师冷“呵”一声,“章田玉和张绪山就更不用说了,也是两个找麻烦的‘小能手’,不是在惹事,就是在惹事的路上。最惨的就是我了,一次性摊上这么多问题儿童,每逢周考、月考、模拟考和期末考,我的工资就是被扣得最狠的,整个人都无语了。”
陈逍遥嘀咕道:“没准是你的教学方式有问题呢。”
没等气得瞪眼的玉老师争辩,顾骁远就继续道:“这四个人是一伙的?”
玉老师只得咽下不满,没好气地回答道:“不是。”
顾骁远沉声道:“哪些是,哪些不是,一次性说清楚,别等我问,明白?”
如果说,陈逍遥的生气像撒泼,还有控制的余地,那顾骁远的生气就是先天优势压制,无论是外表还是体型,都给人一种“你再不好好说话,当心我捏爆你狗头”的无形压迫。
玉老师咽了口口水,没敢去看就顾骁远,“就……潘伟、章田玉和张绪山他们几个是一伙的,刘育三虽然也烦人,但他通常是被欺负的那个。”
顾骁远问:“怎么欺负的?说详细点。”
玉老师为难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反正就是校园暴力那一套,扇嘴巴子、踢肚子之类的。”
顾骁远又问:“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哦,他的眼睛!”玉老师像是才记起来,“那是最严重的一次,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大概是在初二的时候?不知道是潘伟他们这伙人里面的哪个人,扔钢笔砸刘育三,这倒霉催的,正好回头,就栽进他眼睛里了,出血特别多,估计得瞎了,潘伟他们就赔了一大笔钱。不过刘育三没等痊愈就辍学了,我也不知道他之后去哪里了,反正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不会混出什么出息的。”
这些用词,竟然会出现在一名班主任的嘴里,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敢恭维。
顾骁远道:“除了他们,还有谁欺负过刘育三?”
玉老师眯着眼睛看了看桌上的座位表,然后指着第四组倒数第二排的名字说:“还有她,孙晓蓓。别的就没有了,他们几个算是个小团体,特别让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