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电锯是从哪里来的？”
“小区是否存在严重安全隐患？”
“凶手为什么要把钢笔插入被害人的眼球？”
“是为了报复还是出于其他目的？”
“‘二喜’又是什么意思？”
……
不管他们的问题有多少，所有警员都是统一的口径：“案件还在侦查过程中，不方便透露。”
媒体记者不依不饶，更有甚者，因为来得晚了没能拍到照片，偷偷摸摸地想去拉开尸体袋的拉链。
一只白嫩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浑身一颤，心虚回头，是个气质温和的俊美男人。
夏云扬说：“尊重死者，也是在尊重你自己。”
他的语气不轻不重，记者却感到了莫大的羞耻，尴尬地低着头，“不好意思……”
夏云扬松开他的手，将要上车的时候，余光瞥见什么。
“等等。”
夏云扬叫停了正在将物证装车的俞宝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俞宝儿说：“哦，是被害人掉落的眼镜。”
夏云扬说：“给我看看。”
“好嘞。”俞宝儿就递给了他。
物证袋里的眼镜沾满了泥土，镜片厚重，使用者显然是高度近视的人群，但夏云扬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而在眼镜腿上。
被害人左边的眼镜腿处，用来固定的不是螺丝，而是订书针。
好巧不巧，夏云扬曾经见到过不仅样式相同，连订书针都相同的眼镜。
他抬头，看向顾骁远，“看样子，我们不用再发寻尸启示了。”
顾骁远也认出来了。
眼镜的主人，就是6·13枫林小区凶杀案里，茶语小学六（一）班的班主任，章老师。
第63章
确认了被害人的个人信息, 夏云扬他们就没有跟随秦淮和俞宝儿一起回市局，而是留在了现场，由市局的同事帮他们调查章老师的个人信息。
调查结果很快就发了过来：章田玉, 今年三十五岁，未婚，目前任职于茶语小学, 家住在金阳新区流星小区第七单元303号。
夏云扬看向顾骁远, 这么多次的交流, 顾骁远已经能够通过眼神就明白他想说什么，分析道：“五点到七点，这个时间段很多人都在家里，电锯使用时的声响很大，就算盖过了章田玉的叫声, 也绝对有人目睹了全程。”
夏云扬点头表示赞可, 又问：“然后呢？”
顾骁远已经观察过了, “朝向小树林的只有第六和第七两个单元, 我们去第七单元, 黄哥和陈哥负责调查第六单元, 因为三楼以下存在视野局限性，所以主要询问三楼往上、窗户靠后门的住户。”
夏云扬道：“小陈、小黄。”
两人应道：“明白。”
他们走后, 夏云扬才对顾骁远道：“我们也行动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发现顾骁远没有跟上来，又停下来唤他：“小顾？”
顾骁远看着夏云扬, 似乎想说什么, 还是止住了, “……来了。”
夏云扬问道：“在想什么呢？”
顾骁远含糊道：“……在想案子。”
夏云扬没有怀疑，安慰他：“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连环杀人案其实跟一般杀人案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破案的难度会高一些。再说了，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会慢慢带你的。”
顾骁远应了一声。
流星小区第七单元303号。
“有人在家吗？”
夏云扬一边按着“叮咚——”的门铃，一边喊道：“章田玉家有没有人在？麻烦开一下门。”
门内一片安静。
顾骁远侧耳听了听，说：“里面没人。”
夏云扬止了喊声，“那就只能询问邻居了。”
流星小区的楼栋都是八层高，他们的位置刚好在三层，直接就能展开调查。
“叮咚——”
夏云扬按响了第一家的房门，“请问有人在家……”
他的话没说话，忽听“咚！”的一声，有人猛地从里面踹门，这一下实在是猝不及防，惊得夏云扬身形一颤。
顾骁远面色一沉。
“问别人去！”一道极不友善的男声传来，“我又不是给你们看人的，谁知道章田玉在哪！”
夏云扬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反感，“我们不问她，是想问问——”
“问什么都不知道！”男声撵人道，“赶紧走！别烦人！”
夏云扬还没说话，右耳就被宽厚的掌心捂住了，左耳则抵在了结实的胸膛上，他疑惑抬头，“小顾？”
下一刻，只听“嘭”一声巨响，顾骁远一拳砸在门上，吓得男人发出“啊”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