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了车，却发现副驾驶的座位上多了个崭新的狐狸坐垫，就拿起来看了看，“这好像不是我们队成员的？”
顾骁远说：“你的。”
“我的？”夏云扬疑惑道，“我也没有——”
他话音一停，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盈盈地道：“原来是小顾给我准备的啊？”
顾骁远含糊地“嗯”了一声，“买早餐送的，觉得你会需要就拿过来了。”然后很不自然地系着安全带，催促道：“快上车了。”
“是吗？”夏云扬微微挑眉，上车后，侧身朝他比了个大大的心，“就算是送的，我也很喜欢，谢谢你呀。”
顾骁远的脖子都红了，似乎想要严肃一点，却掩不住上扬的心情，“坐稳，要出发了。”
夏云扬端正坐好，“走吧走吧。”
顾骁远发动警车，驶出停车场，离开了市局。
夏云扬在狐狸坐垫上挪了挪屁股，舒坦道：“真软和啊。”
顾骁远听见了，薄唇微微扬起。
夏云扬偏头看他，“不过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你是什么时候去买的呢？”
顾骁远下意识回答：“凌晨三——”
他及时止住，可惜已经晚了。
夏云扬笑得桃花眼弯弯，“哎呀，原来不是送的啊？”
顾骁远真想把刚才嘴快的自己给摁回去，梗着脖子说：“……你早就猜到了。”
“这真的不能怪我，谁让你今天点的是三明治，而我又是他们家的熟客呢？”夏云扬调侃道，“看来我们小顾不仅是卧底不行，撒谎也不太行啊。”
顾骁远：“……”
失策了。
夏云扬还想臊他几句，顾骁远立马道：“我要专心开车了。”
这话从他嘴里正正经经地说出来，逗得夏云扬笑得更厉害了。
好在夏云扬笑完了就没有再继续调侃他，专心处理公务，顾骁远红透的耳根才得以稍微凉快了一会儿。
快要抵达白云区溪水巷时，顾骁远趁着转弯看后视镜的时候，瞥了一眼夏云扬，他在看的是工作群。
摸鱼的事情，好像就这么过去了，悄无声息又自然而然的，跟随那个听不清的电话一起，在顾骁远的喉间深深地埋下了一根鱼刺。
第61章
潘盼家里的窗户是开着的, 大概是露营结束回来了。
“小顾，这次换你来吧。”临敲门的时候，夏云扬说, “让我看看，你的询问能力有没有进步。”
顾骁远应了，“好。”
“嘭嘭嘭！”
47号房门响起, 比起敲, 更像是在砸。
夏云扬愣了愣, 顿感哭笑不得，“小顾啊……”
他刚开口，门就被打开了。
一头大波浪卷发的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岁月留下的痕迹，“你们是？”
顾骁远却更在意夏云扬为什么叫自己, “怎么了？”
夏云扬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先询问吧。”
顾骁远这才对女人道：“我们是市公安局的, 来找潘伟的母亲潘盼。”
“我就是。”女人说完, 见到夏云扬的警官证, 才将大门打开, “两位里面坐。”
潘盼家是栋民房，两层楼高, 一楼外面有院坝，栽了些花花草草，长得特别漂亮, 看得出来主人有花不少心思养护。
他们进入客厅, 潘盼倒了两杯水过来, 也在另一边坐下了。
她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骁远言简意赅地道：“你儿子被人杀了。”
夏云扬：“……”
潘盼瞪大了双眼，“什么？！”
“确认他身份时联系不上你, 我们特地过来通知。”顾骁远说，“你昨天人在哪里？”
“我、我昨天跟老柳去西山露营了。”潘盼指着厨房里处理生鲜的女人，还有些恍惚，“小伟怎么就死了呢？是谁杀了他？”
“我们正在调查。”顾骁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那个背影瘦小的女人，“她是谁？”
联想昨晚询问街坊邻居的结果，顾骁远已经准备好听见潘盼的谎言，并用有力的证据对潘盼进行反驳。
然而潘盼却说：“她是我的爱人，柳鱼鱼。”
顾骁远将要出口的话全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潘盼误解了他的语塞，却并没有丝毫的自卑，反而相当坦率，“我是同性恋群体，被父母赶出来以后，跟老柳在一起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对外一直宣称是姐妹，实际上是爱人。”
顾骁远其实是没有想到，他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遇见过同性恋，自从喜欢上夏云扬，就跟开发了同性恋雷达一样，哪哪都能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