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会的。”
再不舍，还是要离别。
临行前，端木晔再次叮嘱祁玉，“好好养着我送你的那只信鸽，它认得我家的路。”
“……知道了。”
祁玉就站在圆顶山与陆家村的岔路口，目送陆济驾车离开。
直到完全看不到马车的影子了，她才牵着毛驴转身，步行走回陆家村。
或许是小日子提前的原因，之后的几天，祁玉都有些恹恹的，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芸娘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好在，几日之后，祁玉又恢复了曾经的元气。
这日，祁玉刚进杂货铺，柳娘就一脸兴奋的对她道：
“姑娘，昨儿有个胡人来咱们杂货铺买了好些东西。”
祁玉挑起一边眉毛，“有胡人来咱杂货铺买东西？”
虽说时常会有胡商的货船停靠在清河县码头，一些胡人也时常拿着东西下船售卖，但他们除了必要的物资补给外，极少会买其他的东西。
“嗯。”柳娘点头，道：“听说他们的货船出了点问题，要在咱们码头停靠十日。船上的大部分人都下船住进了福来客栈。”
祁玉点头，怪不得她今儿看到好些个穿奇装异服的胡人。
“他都买了些什么东西走？”
柳娘就开始板着手指头数，“有长枝竹编的菜篮子，八宝食盒，镶边手持铜镜，装首饰的香木匣子，夫人的绣品，心莲姑娘的布偶，还有连炤少爷调的各种香料。”
祁玉沉吟一瞬，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一人买走的？”
“是，那人买了共八十两银子的东西。”
“八十两？”祁玉惊讶反问，这比杂货铺刚开张那会儿都还卖得多啊！
怪不得柳娘会如此兴奋！
柳娘重重点头，“他把铺子里的香料全买走了。”
祁玉便扭头看向身后的柜台，果然发现原先摆满香料盒子的地方，如今已是空空如也。
呃，就连摆放在旁边的布偶也没了。
“他每一样物品都买了很多？”
“是，布偶十个，镶边手持铜镜十个，香木匣子五个……”
祁玉确定了，这人是在进货。
她手指一下一下的叩在柜台面上，问道：
“那人长什么样？”
柳娘想也没想的道：
“鼻梁比咱们的高，眼窝子比咱们的深，皮肤也比咱们的白，身高近八尺（八尺=854.8cm）。”
祁玉……大多数胡人都有这些特征好伐！
“呃，这胡人就没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
“明显的特征？”柳娘仔细回想了一下，激动说道：
“哦对，他的眼瞳是琥珀色的，左眉梢下方还有颗芝麻大点的黑痣。”
祁玉颔首，道：“下次再遇到这人，你便跟他说，我想与他交个朋友，问问他可否赏个面与我一见。”
“是。”柳娘垂首应下后，又道：“那人就住在福来客栈，要不，我让招财去客栈走一趟？”
“不必。”祁玉随手拿起台面上的账本翻了翻，道：“等他再次踏进杂货铺再说不迟。”
“是。”
祁玉翻看了一下近两日的账本，让柳娘例出了一份补货清单，然后她便拿了单子去找几个供货的掌柜。
一个时辰后，祁玉来到垂柳巷一间破败小屋内。
“咳咳……咳咳咳……姑娘来了？”
祁玉看着半靠在床上，半边脸颊跟脖颈都是淤青一片的媚娘，脚下的步子都不由放轻了许多。
“你身子如何了？”
媚娘扯动嘴角，笑了笑，“还死不了，咳咳……”
祁玉在屋内扫视一圈，没有看到有水，只好把手背到身后，悄摸摸的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装满水的葫芦来，递给媚娘。
媚娘忙接过葫芦，感激道谢。
祁玉见她伸出的一双手腕上也是一片青紫，杏目冷凝。
“这些都是李庆立弄的？”
喝下几口水后，媚娘那火辣辣疼痛的喉咙终于得到缓解，就见她苦笑着点头——
“那傻子力气大得很，稍不如他的意，他下手便会没轻没重。”
似是怕祁玉不信，媚娘解开身上的衣服，露出身上大块大块的淤青印子来。
那日，她当真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傻子手上。
祁玉垂下眸子，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纸递给媚娘。
“你以后自由了。”
媚娘一把夺过那张纸，待看清那个日日夜夜萦绕在她梦中的血红手印时，激动得浑身颤抖。
“这，这是我的卖身契？”
祁玉点头，“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找人验看。”
“我信！”媚娘泪眼朦胧的盯着卖身契右下角的那个血红手印。
第144章 胡人沐忆旸
“我信！”媚娘泪眼朦胧的盯着卖身契右下角的那个血红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