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小院,芸娘听完祁玉的讲述,叹道:“自古儿女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便是告诉心莲这些,她怕也不敢去跟陆成讲。”
祁玉有些焉焉的,“所以我没把陆达打听到的事告诉她,免得徒增她的苦恼。”
连炤抬起头“看”她,“姐姐都说是徒增苦恼了,那姐姐又在庸人自扰什么呢?”
祁玉闻言一愣。
芸娘笑看了连炤一眼,对祁玉道:“是呀,你又何必在这里庸人自扰之,反正心莲现下只是议亲,还未成亲。若李家真有问题,迟早会露出马脚来。
到那时,咱们再帮心莲也不迟。
可你若现在插手,这没头没影的事别人信不信你还两说,就那李家,怕是只会把问题掖得更严实。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指责你在挑拨离间。”
祁玉豁然开朗,弯着眉眼对芸娘道:“之前是我着相了。”
随后她看向连炤,笑眯眯的道:“幸好被连炤一言点醒。”
连炤好似看见了她的笑,也朝她笑道:“姐姐只是一时没有想通而已。”
祁玉又想揉他头发了,手伸出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还在包粽子,于是又只好收回了回来。
“娘,咱们待会儿再包些甜粽吧!”
“好。”
第105章 端木禛(四更)
五月初三
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每家每户的门楣上都挂起了艾叶和菖蒲。
药铺和酒肆多了许多买雄黄和打酒的人,街上更是比以往热闹了许多。
祁玉先到铺子里看了一下陆川父子做工的进度,然后就骑着毛驴出去置办东西了。
在去华佗药铺买雄黄时,她突然想起自己空间里好像还有几根野山参。
嗯,她最近可花了不少的银子,得赚点回来。
祁玉趁人不注意,悄摸摸地从空间里拿出来两根两指粗的野山参,用手帕裹好后,就进了华佗药铺里找掌柜的。
一刻钟后,她满眼带笑的从药铺里面出来,骑上拴在外面的毛驴,顺着街头继续往前走。
直到天上的日头越来越烈,她才打道回陆家村。
官道上,一头毛驴鼻孔喷着热气,驴嘴大张,叫出的声音有气无力。
“昂~”
戴着帷帽的少女伸手拍了拍它的背,安抚道:“咱到前面找一处阴凉的地方歇歇。”
“昂——”
毛驴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突然就加快驴蹄朝前冲去。
“啊……”尚来不及反应的祁玉一个后仰,差点摔下驴背。
片刻之后,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下,帷帽少女一边用纤纤玉指戳着一头壮驴的驴脑袋,一边气呼呼的骂道:
“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摔死你主人我?要不是我骑术好,你已经壮年丧主了!
回去就扣你一顿吃食,不,扣两顿。”
“欧昂——”
大驴讨好似地拿脑袋蹭她的手臂。
“已经晚了。”祁玉生气的冷笑。
她刚才是真差点摔下驴背。
“欧昂——”大驴又委屈地把嘴巴凑过去拱她的手。
祁玉一巴掌拍在它的驴嘴上,“再闹就饿你三顿。”
“昂~”大驴驴生无望的垂下了驴脑袋。
“啧啧……你这头驴竟能听懂人话?”
不远处的一颗树下,一青衣男子突然好奇出声。
什么叫你这头驴!他是在说驴还是在骂她呢?
祁玉眼神不善的瞥了他一眼,长得倒挺周正的,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好听。
那人见祁玉自顾拔开葫芦塞喝水不理他,自觉没趣,把水囊里的水喝光后,翻身上马,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祁玉看着前方路面被马蹄扬起的滚滚烟尘,搓着下巴思索,“这马就是比驴跑得快,我要不要也去买匹马来骑骑?”
“欧昂!”大驴有些慌。
祁玉回到家时,芸娘正站在凳子上挂柴房门口的艾叶跟菖蒲,连炤乖巧的在帮她扶住凳子。
祁玉把手里的驴绳一扔,大步过去,“娘,我来挂吧。”
“不用,我都挂好了。”芸娘说完,就搭着祁玉伸过来的手下了凳子,“雄黄跟酒都买了吧?”
祁玉点头,“嗯,都买了,我还买了好些五色线,待会儿你们的香囊都取给我,我重新给你们缝上五色线。”
大雾朝的端午节,除了吃粽子,喝雄黄酒,赛龙舟,还有佩戴香囊的习俗。
也因此,每到端午,大雾朝百姓都会做些以五色丝线缝制的小香囊给自己或家人挂在身上避邪驱瘟。当然,香囊里面还要放上一些朱砂,雄黄,艾草等驱除毒虫之物。
芸娘笑着把腰间的香囊取下来给她,“我先去把今日包的一锅粽子给煮了。”
“嗯。”祁玉拿了她的香囊,又看向连炤,“连炤,把你的也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