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还想再看看芸娘接受事物的底线在哪里。
吃完饭,陆心莲抢着要收拾,祁玉便让芸娘先回屋去休息,她则陪着陆心莲一起去厨房刷锅洗碗烧水。
厨房里,陆心莲洗着最后一个碗,看向在烧水的祁玉,迟疑着开口:
“阿玉?”
“嗯?”祁玉抬头看过来。
陆心莲低着头,细如蚊声的问:“我……今晚可以住在你家吗?”
她跑出来了一天,她爹却不曾来找过她,她心里很难过,不太想现在回去。
“你今晚不住我家住哪儿?回去吗?”祁玉白了她一眼,往灶里又添了一把柴火,道:
“你现在回去你爹和何春花指不定会怎么骂你呢。你呀,今晚就跟我睡,明早我陪你回家。”
陆心莲听了,高兴地咧开嘴,“嗯。”
夜晚,繁星点点,躺在床上的两个小姐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叽叽咕咕个没完。
与她们隔了一间堂屋的芸娘,听着门板外时不时传来的嘻笑声,安心的回到床上躺下,那双被黑夜遮掩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
自从家里出事后,玉儿已经很久没有像这般开心过了。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芸娘想陪着祁玉一起送陆心莲回家,但被祁玉婉拒了。
“杀鸡焉需用牛刀,我一个人去就成,娘就去忙你的事吧。”
芸娘只得目送她二人离开。
路上,陆心莲有些担心的问祁玉,“阿玉,我这样会不会连累到你?要不,还是我自己回去吧。”
祁玉牵着她的手走在前头,“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陆心莲的家在村南头,从祁玉的家里过去需走一刻钟左右。
两人临近陆家时,远远就听到何春花在自家院子里扯着嗓子骂:
“……你那病痨婆娘给你生的好女儿,不过说她两句就跑出去一天一夜不回来。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你再不好好管管,小心以后从外面给你带个野种回来!”
接着,就听到陆成愤怒的声音:“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清楚听到他们对话的陆心莲吓得抖了一下身子,不敢再往前走。
祁玉用力握了握陆心莲的手,让她别怕,而后便沉着小脸的推开了陆家的院门。
“何春花,你给我说清楚,谁去鬼混了?谁又带野种回来了?”
院门被“砰”的一声打开,把何春花吓了一跳,待她看清楚推门进来的是谁后,就开始阴阳怪气地说道:
“呦,我说是谁这么粗蛮无礼,不懂敬长,原来是村西边没爹的外来户啊!”
第8章 祁玉vs何春花
祁玉微眯起双眼,正欲开口,就听她身后的陆心莲怯声对何春花道:
“阿玉才不是外来户,她比你还早到陆家村。”
何春花见陆心莲竟敢顶她的嘴,怒目叉腰,“好你个贱蹄子,出去鬼混了一天一夜,竟还有脸回来?”
“你!你胡说!我没有。”
陆心莲气得嘴唇都打哆嗦了,何春花怎么能这样污蔑她,这是要毁了她呀!
“没有?”何春花冷哼一声,“没有你一天一夜都不归?”
“心莲昨天一整日都在我家中。”祁玉睥了一眼坐在屋檐下没出声的陆成,然后看向何春花。
“你昨日都说要打死心莲了,心莲如果不跑,真被你打死了怎么办?”
见陆成的目光看过来,何春花提高嗓子:
“是她故意把我的衣裳剪了一个洞,我作为她的继母教训一下她怎么了?”
陆心莲红着眼眶:“你衣服上的洞不是我剪的。”
“不是你还有谁?”何春花尖着嗓子问,“家里除了你就是你爹,总不可能是你爹剪的吧?”
陆心莲没法跟她讲理,只能一脸委屈的重复道,“不是我弄的。”
祁玉双手环臂的看着何春花,“那你有证据证明是心莲弄的吗?”
何春花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小丫头片子,少管别人家的闲事。”
祁玉目光冷冽:“我管的不是闲事,是心莲的清白。你先是冤枉心莲故意剪烂你的衣裳,后又污蔑她在外面鬼混。
何春花,你信不信我这就去找里长,请他老人家把这件事审个清楚明白?”
陆家村里长陆祈安,是位德高望重的六旬老者,听说年轻时曾去过边疆杀过蛮子,村里人都很敬重他。
如果祁玉去请他来为陆心莲做主,不管结果如何,陆成和何春花最后都免不了要被口头教训一顿。
何春花心里已经开始虚了,但嘴里却仍是不饶人的道:
“你……你去啊,我会怕你个小丫头片子?”
祁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拉起陆心莲的手就要走,却在这时,一直没吭声的陆成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