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有钱看了看他周围的几个兄弟,那也是当时一起去押镖的镖师们的亲朋,有的这次回来了,他们的亲朋悲伤尚且有限,可有的没回来的,听闻竟是秦平带队去黑吃黑,早已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高喊,“陈杰叔说,我爹是被你亲手杀了!”
秦平满头大汗,不时偷偷打量着郭刺史的脸色,只见郭刺史却望向了秦明月,秦明月?秦平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了秦明月怎么突然回来,原来,是她导演的一出大戏。
“秦兄弟,怎么回事?老虎山有山贼?”郭刺史忍不住开口。
“这……”
“诸位消消气,”说话的是范氏,“你们该是都误会了,遇见山贼的事确实是秦平说的,可当时正值老爷病重,他们兄弟孝顺,谁也不能那个时候离开,只得派人去探查,探查回来的人确实是那么说的,或许是他们不够严谨,没发现还有活着的兄弟。”
“是啊,这亨通镖局是我秦家产业,诸位都是秦家镖师,我何苦害你们?”秦平也跟着道。
“我分明亲眼看到那杀人的就是你,你作何解释?”陈杰质问。
“我?”秦平指了指自己,“我一直待在家中,母亲二弟都可作证,这位兄弟,你莫非是看错了?咱们都是习武之人,打斗之时人影窜动,加上你格外紧张,看错了也是有的。”
“我们分明都看见了!”又有人道。
“那几日,秦平确实在家,”范氏道:“当时他还见过镖局里的不少人,都可以作证。”
“不可能!”陈杰怒吼,“镖局里都是你们的人,想要收买几个作伪证还不简单?”
秦平冷笑,“看见我杀人也是你们几个的一家之言,难道就不能是你们串通好了害我?”
说着,他看向秦明月,恨不能用目光将她击穿。
秦明月一边喝酒一边看好戏,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弊端,没有监控没有录音,只要事情发生过了,拿不出什么不可抵赖的铁证,总有机会辩驳一二,她看了看柳氏,发现柳氏也正在望过来。这么半天,她也想明白柳氏定要把这出戏当着刺史大人的面来唱的目的了,她想要秦家一家的命,而这,只有官府能做到。
一方面是为了报仇,另一方面,他们自身也不是什么好人,死有余辜。
再看看一片悠闲的郭刺史,显然,他对这档闲事并非很有兴致,如果没有铁证送到他手里,他是不会管的。
作为秦明月,她是无所谓的,只要给秦家致命一击,让秦家兄弟无力觊觎方家财产,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可柳氏不同,秦明月忽然有些担心柳氏的愿望会落空。
想抱一抱对方的愿望从未如此强烈,可面对柳氏一直回避的目光,她知道,这样的机会不一定有了。
在现代,这就叫做失恋了吧?秦明月又喝了一杯酒,直到开始出现淡淡的醉意才停下来,今晚的大戏,还没结束。
陈杰的怒吼显得有些无力,几乎同时,外面又响起了嘈杂声,是又一批人试图进来,而郭刺史的亲卫们给拦下了。
“让他们进来。”郭刺史看热闹看的正好。
来的是付由之。
付由之身后还跟着杨老虎兄弟和应九,再往后,是……几个人抬着五具尸体,其中有两个明显还是孩子。
就连秦明月也被吓了一跳。
杨老虎他们三个,是陪付由之去找他的家人的,付由之自从家人被控制后,自然不会再跟秦平一条心,只是海州很大,他无力救出家人也不知他们在哪,只能一直对秦平言听计从,他见秦明月与秦家势同水火,而她手下也有好些高手,才觉得救出家人有望,便提出只要秦明月肯救他的家人,他就为秦明月作证,好好在镖局兄弟们面前数一数秦平做下的孽。
秦明月本来对此也没报什么希望,这倒是有赖朝廷培养的应九,璇玑处的人果然不一样,应九只用了两天就找到了付由之的家人,只是现在看来……
秦明月看了看柳氏,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柳氏,能得到她想要的吗?
“姑娘,我们到时,付由之的家人都已经死了。”杨老虎低着头。
“我家,也被烧了。”付由之神情涣散,他本就受了重伤,现在得知噩耗,早已经是勉强支撑而已。
付家被一把火烧了,付由之留下的罪证,也没了。
秦明月扫过暗中得意的秦平,他根本没想留活口,看来,付由之被在老虎山被抓住,还侥逃了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