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拳却没有砸到刘焱明脑袋上,而是捶在他旁边的道路,老旧的青石板,在秦明月一击之下碎裂开来,看的人心惊胆战。
秦明月冷笑,招式她还不能融会贯通,但这力气,可是秦氏从小练出来的,绝无半点虚假。
“主母……”柳氏也是才意识到,主母是当真会功夫的。
见那拳头没打着自己,刘焱明松了口气,他也不急着推开秦明月,反倒是在地上虫子一样扭了几下,陪笑道:“我错了,都是我错了。姑奶奶,我只是想混口饭吃,你看这都快午时了,我还没吃上饭呢。没别的意思。”
秦明月看着确实到了午饭时间,她也不想太过得罪刘焱明,毕竟这人来历不凡,于是道:“请你吃饭可以,不过,你要把刚刚的话说清楚。”
刘焱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听闻有吃的,向四方招了招手,“刚刚是我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方家太太,我就是想混一口饭吃。”
路人觉得无聊,渐渐散开。
“姑奶奶,咱去哪吃?”刘焱明巴巴地问秦明月。
“去来客楼吧。”
毕竟自家产业,不用花钱。
“好嘞!”听闻是城里最好的馆子,刘焱明眼睛一亮,“今儿老子要大吃一顿。”
来客楼距离赌坊也不算很远,几人坐马车一会儿就到了。
谁知来客楼门前也不安生。
“你们方家,就是仗势欺人,老子吃饭难道还要付钱?”
秦明月拨开车窗,往外面看过去,只见足有三层高占了小半条街的来客楼前,已经聚了一群人。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正在门口撒泼,这青年十分肥胖,满脸横肉,手里拿着一把长刀,从上到下都写着不讲理这三个字。
来客楼的伙计和掌柜都已经出来安抚这青年。
来客楼的人秦明月是清楚的,都是方家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绝不可能无端惹事,那么就只可能是这个青年惹事。
秦明月皱眉,忽然觉得这个青年有些眼熟,在秦氏的记忆里翻了翻,还真是个熟人。
秦氏的三弟——秦安。
“主母?”见秦明月神色不善,柳氏问。
秦明月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三弟虽然年纪小,但比那二弟还要不讲理很多,在秦四方眼皮底下尚能安分些许,到了岫州,只怕是以为自己能够无法无天。而且,他这个时候来,只怕不只是来探亲。
“我娘家三弟,”秦明月放下帘子,“倒是吃不了亏。”
柳氏一阵恍惚,反倒是多看了两眼秦安那肥胖的身子,“他……功夫很好?”
秦明月摇头,“不,他功夫稀松平常,跟他哥加一起也打不过我。我是说,来客楼的伙计吃不了亏。”
“你们家主母,是小爷亲姐姐,难道小爷吃饭还要给钱?”秦安犹如一条肥胖的恶犬,朝着每个靠近他的人乱吠。
只见来客楼掌柜不急不恼,说道:“小公子,这主母有主母的账本,我们来客楼有我们来客楼的账本。再说我们又没见过你,怎知你是不是主母的弟弟?你先把饭钱结了,等来日叫方家来个人能够证明您的身份,这酒菜钱我如数退还,再登门谢罪,你看如何?”
“我就不给,你拿我怎么样?”
“小公子,你若是一时拮据,说与小老儿,我定不会让你饿着。可你自从进了店,断断续续把我们店里招牌菜挨个点了一遍,每道菜都只尝上两三口,算下来足有近百两银子之多,现在吃完又无凭无据说是我们家太太的亲戚,这如何叫人信服?”
“我……小爷想吃什么吃什么,你管得着?”
“我是管不着,可你吃完不付钱,总是不行吧?”
“你们来客楼店大欺客,什么菜一桌子要近百两?我看,分明是一家黑店吧?”
掌柜也不急,来客楼在岫州几十年,口碑可不是一个小子能坏的,他道:“公子吃了一条鲈鱼,那是昨儿晚上渔人刚从太衫湖里打捞出来,拿湖水养好,连夜送到店里,上午厨子接到鱼后,立刻收拾妥当,从鱼出太衫湖到入公子的口,一共没超过六个时辰,公子说,这渔人、运输的马队,难道都不要成本?再说那山蘑菇……”
……
那来客楼掌柜可是老狐狸了,能被一个小子给耍了?一番辩驳后,硬是把来客楼昂贵的菜品说的物有所值,连看热闹的人都不禁连连点头。
“我这来客楼虽然大,却处处都是成本,哪里禁得起公子这样赊欠呀!”掌柜的越发可怜了。
秦明月笑了笑,若是一般人,没钱给大概掌柜只会稍加为难就算了,但这秦安把店里最贵的菜吃了个遍,要是不跟他分辨个明白,以后别人有样学样,这来客楼,倒是不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