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
“还翻我东西。”
“特殊情况嘛。”
如果不是为了送东西下来,她大可不必跑这二十九层下来,又再走二十九层上去。
自己不想爬楼梯却有人替你爬,似乎不太厚道,虽然是对方自作主张的。
于是摩尔说:“酒店房间住一个人和住两个人价钱一样。”
霍绯箴几乎立即就调转了脚步方向,跟过来走在旁边,仿佛就等她说这一句。摩尔翻了个没人看到的白眼,没说什么。
周围光线很暗,尤其是在这样彻底停电的小区里。逗留在楼下的人都开着手机照明,那白惨惨的光线晃来晃去格外刺眼。
霍绯箴伸手打算把摩尔肩上的运动包接过去,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折返揣进裤兜。转而划开手机,找附近的没受停电影响的酒店:“房费你付还是我付?”
“平摊。”
“哦。大床房还是标间?”
“标间。”
“哦,那得换一家,这家没有没有标间了。”
两周没联系,再见面气氛自然得很,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
两个人第三次去酒店,竟然是因为家里停电。这次和前两次不一样,住标间。
酒店房间的窗户对着马路,还能看到对面大楼墙面上的户外广告。汽车广告、电子产品广告、保健品广告……一个个接着播。再远一点,那黑压压一片的街区还没恢复供电。
霍绯箴从浴室出来,走到摩尔身后:“有电视不看,看路上的广告?”
“反正都是广告。”
她勾起摩尔散在肩上的一缕头发,捻了捻。
“什么时候出差回来的?”
“傍晚。”
“刚刚那个男人真的是卖保险的?”
摩尔知道她在问什么。
“你猜?”
“不猜。你穿睡衣见他。”
“又没打算出门。”
霍绯箴也知道她在说什么。
“嗯,也是,停电了他就立即走了。”
“那你还问?”
“等等。难道是因为我回来了?”
摩尔低低笑了应她:“怎么可能。”
那声音听起来黏黏的,仿佛收了半调在鼻腔里,还带了点媚。
怎么会有人能把简单几个字说得如此……色气?
再靠近半步,她就从背后缓缓抱住她,顺理成章。
霍绯箴从楼上下来时,故意只给她带了这件沙色的棉麻浴袍,平常穿的背心短裤一概没带。她原本就是穿着睡衣下楼的,何必要带呢,是吧?
只是没想到,摩尔洗完澡后会只穿这件浴袍。
传达出来的意愿如此明显,她当然是解风情的。
此时腰带扎得半松不紧,只要她想,随时能把手探进衣襟去。
可她还没有,只隔着衣服试探。
有时风情要慢慢解,尤其时隔半个月再见面时。
摩尔顺着她的抚摸放松了身体,单手扶着玻璃窗,问背后人:“家里的玫瑰花哪来的?”
“林老师送的。”
“进展不错嘛。成了?”
“还没。”
故意谈论着其他人,是心照不宣地重申她们之间的关系的性质。
嘴唇落在颈侧,手落在身前,肌肤上的触感让摩尔觉得惬意。这个人确实很懂,只是抚摸而已,但缓急变化全都在最能挑拨她的节奏上。
“你做这种事可不好……”
浴袍底下就是皮肤,前襟散开一半,摩尔半眯了眼,从玻璃的反光看霍绯箴专心致志抱她的模样。反光里的两人和窗外的灯光和广告交叠在一起,都是半透明的。
霍绯箴忙着呢,敷衍嗯了一声了事。
摩尔漫不经心又补充半句:“……林老师知道了会难过吧。”
“别让她知道呗。”
“差劲。”
还是那种粘腻中带着笑意的语调,看来也并不是那么差劲。
片刻贪欢的事,本来就跟道德高尚没关系,无心顾虑太多,只求愉悦。
也许过了半小时,又也许只过了十来分钟,酒店前台来电说外卖送到了。
来得不算很是时候,但也不算很扫兴,反正这场小小的温存也该适可而止,不然不好收场。
霍绯箴放开怀里人,跻着拖鞋下去取外卖。
回来时,摩尔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坐在椅子上了。
挺大的一袋外卖,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的。
霍绯箴边打开袋子,边回应疑问:“烧烤。晚上吃素菜,不顶饱。”
“晚餐跟林老师吃的?”
“嗯。”
“你怎么每次约她都吃不饱。”
霍绯箴抽出一串烤肉咬了一口,微笑一语双关:“素菜实在不行,还是得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