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持续很久了,还没画完。
时间越长越无法下笔,画中人的调子就越捉摸不透。每次对着画布总觉得不满意,当时的那个状态一直找不到,怎么下笔都觉得没意思。
正坐在画布前发呆呢,忽然有一只小爪子扒到她手上,低头看是汤力。摩尔抬手,那橘色的小脑袋就钻到她手心里,尖耳朵软软的,蹭得手心有点痒。
“怎么,寂寞了?”
汤力一声不吭还是蹭。
犹豫了一下,把汤力抱起来放在腿上,暖暖的。
猫这种生物真是奇怪,平常一副爱理不理别烦我的样子,真要久了不理它,又会撒着娇求关注。也不像狗那样热情,只会软绵绵地粘过来,若无其事地腻歪。
怪不得说单身又怕麻烦的人最适合养猫。
哪来的说法?噢,最近为了这两只家伙,摩尔可没少查养猫相关的资料。
猫的求关注并不会持续很久,没过两分钟汤力就跑开了。倒是苏打还在脚边,尾巴就贴着她脚跟。
摩尔觉得有点好笑,就像两只猫在争宠。她往苏打背后捋了一把,打算如法抱起。苏打却没那么粘人,刚沾腿不到两秒就窜开了。
转眼两只猫都跑到飘窗那边,窝着互相依偎去了。
摩尔的注意力又回到画作上来,画架上贴着那时拍的霍绯箴的照片。当时光线很好,逆光拍摄却显得有点暗,需要点想象力才能还原当时的调子。
说起来,这个人也很久没见到了,明天就又是周六了,应该会在店里见到的吧。
猫还在,说明大松还没回来,霍绯箴的早出晚归也还没结束。
有时摩尔觉得他再过段时间回来也不错,这两只猫她还挺喜欢;有时她又希望他快点把猫接走,不然再养久一点该舍不得了。
···
霍绯箴照旧晚上两点多才回来,却不像平常那样看到汤力和苏打趴在她床上。
找遍全屋都没见着。
最后目光落在摩尔房门前。虚掩的房门开了一条窄窄的缝,不像猫能通过的宽度,但也不像猫不能通过的宽度。
房间里的人应该已经睡了,但也只剩这里没找了。她思考了一瞬,推开门蹑手蹑脚走进去。
借着门外漏进来的光线,立即就看到苏打躺在枕头上,窝成圆圆的一团挤着摩尔的后脑勺。汤力更过分,都钻进被子里了,只剩两只尖耳朵露在外头。
霍绯箴绕到面对摩尔的那边,弯腰搓了汤力脑袋一下,想静悄悄把猫捞出来,没想到汤力伸了个懒腰把摩尔弄醒了。
怕吓着她,连忙低声说:“是我。”
“干嘛呢?回来了?”声音懒懒的,粘糯着睡意。
“嗯。它们挤着你了?”
摩尔睡眼惺忪地才看清眼前多了只猫,甚至还没发现脑后那只。
“什么时候进来的?”摩尔在跟汤力说话,“苏打呢?”
“在你后面。”说着霍绯箴撑着床边,越过摩尔,推了推圆滚滚的苏打,“我把它们拎出去。”
“没关系,让它们在这儿好了。”
“那也不能躺枕头啊。”霍绯箴把苏打端起,放到被子上形成的一个窝上。苏打站起来转了个圈,又躺下了。
“你们感情挺好的啊。”
“不看是谁天天喂它们来着。”
“辛苦你了,本来应该是我做的。”
“不辛苦,它俩很省事。”摩尔抬眼看人,那枕着枕头的模样一点防备都没有,“你明天还是早班吗?”
“嗯。”早班十点半,天天如此。
“早点洗澡睡觉吧。”
“好。门要给它们留条缝吗?”
“留着吧。”
汤力露在被窝外的尖耳朵弹了一下,也许被窝里的猫腿还是尾巴也动了一下。大概摩尔被蹭到了,挪动了手臂的位置。背心的领口松松歪向一边,布料皱褶与身体之间支出一个小空间,边上就是汤力那毛茸茸的小爪子。
门外漏进来的光线打在床上,霍绯箴弯着腰,双手撑在床边看她,停了一阵才说:
“继续睡吧,没想着弄醒你的。”
“嗯。”
正要走,摩尔又叫她:“哎,把猫砂清一下。”
霍绯箴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来着,没想到是清猫砂:“好,晚安啦。”
霍绯箴清完猫砂,洗完澡,洗了衣服,临睡前又悄悄进来看了看情况。两只猫都还乖乖在原位,一人两猫都睡着呢。
摩尔侧躺着,呼吸均匀,耳朵就露在外面。霍绯箴无声无息低头靠近那耳边,想说句什么。
离得极近了,却最终什么没说,退开来。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汤力睁着圆圆的双眼扭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