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应得肯定。
眼前人笑着挽了挽头发:
“想听什么?”
想了想,报出一个歌名——《Destiny Love》
“哪首?”摩尔问,“叫这名字的歌很多。”
“你歌单里写着‘暗杀指令’的那首,一半英语一半日语的。”
“我的歌单?”
那是家里的播放器,摩尔的账号一直没退出。独自在家时,霍绯箴就会打开她的收藏列表随机播放,反反复复都不知听了多少遍了。
可若就这样直接说出来,又好像有点不对劲。于是她含糊地把要点带过:“播放器登录着你的账号,我有在听。”故意不说是哪里的播放器。
对方没戳穿她,只问:“你听得懂日语?”
“英语部分还行,日语完全不懂。但有歌词翻译嘛。”
摩尔笑笑不说话,歌单里所有歌她都记得。
“能唱吗?”
“能是能。但总不能清唱,我找找谱子,看白予绛能不能伴奏。”
···
小舞台让出来,摩尔坐在其中,伴奏的白予绛在一边。
“爵士的感觉吗?”
“嗯,主旋律不变,其余你即兴。”
前奏响起,摩尔浓酽又温柔的嗓音唱出时,店里安静下来了,客人们都不约而同停止了交谈。
《Destiny Love》唱的是什么?
唱的是不同道的两人孤独却互相伤害,分道扬镳却又期待着与对方相见——此为命运。
“I've never been sweet for you. I've never shown my love for you.
...
You never know that you're so lonely. You never know I love you only...”
就像谁与谁诉说的话语。
一首歌不过五六分钟,短暂沉进一种浓郁的情绪里。客人们聆听过,鼓过掌,注意力便又回到各自的现实中来。只有那沉浸得深的人——那唱的人和想听的人,还暗自深陷在里头。
白予绛坐在琴前愣着,不知什么时候脸上挂了泪。新来的女生看到了,知道她也卷进歌曲的情绪里出不来,便跑过去抱她肩膀。
刚刚的即兴伴奏,确实精彩!
摩尔回到座位坐下,便有客人过来跟她搭话,毕竟真的唱得太打动人了。
她把半杯马天尼一饮而尽,对霍绯箴说:“再来一杯。”
新一杯做好了递上来,霍绯箴示意她借耳朵说话。
倾身向前,对方也探身越过吧台,“我想你了”四个字略过耳畔轻得不能再轻。扶在桌边的手指微微蜷了蜷。
旁人好奇,笑问在说什么神秘的悄悄话。摩尔坐正了,恢复泰然自若的模样,说:我和她的私事。
···
摩尔离开大半年又忽然出现,店里认识她的朋友们当然都来聊上两句。驻唱三人组下了班也不走,还兴致勃勃地跟摩尔聊起了音乐。
待到热闹散去,打了烊,都已经两点多了。
霍绯箴锁好门,转身就看到摩尔在夜色里等她。拎着小挎包垂在腿边,跟那时一样,可现在已经是深秋了。
“今晚回家住?”
“嗯。”
“走吧,送你回去。”
“还装?你用的水电费谁缴的?”
“好吧,不装了,我们回去吧。”
笑笑并肩走,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却显得自在愉快,连步履都带点轻快。
摩尔在店里出现时,只拎了个小挎包并不见行李。那么,她是没带行李呢,还是已经先回过家了?
站在电梯里,霍绯箴琢磨一阵,决定不猜了,直接问:
“这次回来多久?”
“待个周末,星期天走。”
“这么短?”
“嗯。”
“哦……对了,你房间……明天再打扫行不?都这么晚了。”意思就很明显,家里不就两个房间。
摩尔斜了她一眼,说出的话却有点软:
“你刚刚说想我了。”
“嗯。”
电梯匀速运行,十九楼、二十楼……摩尔的语气又略带迟疑:
“可不可以……再说一遍有多想?”
“一个人时会想你,一群人时也会想你。时不时的……”
霍绯箴觉得“有多想”真的好难说!说满了怕对方觉得自己矫情,说少了又觉得太轻描淡写。
但她的领子很快被揪住了!摩尔的唇舌缠绕过来,堵住表达欠奉的话语,转换成更直接的行动。
电梯厢轻微抖了抖,已到达二十九楼。
霍绯箴摸索了钥匙,费了点劲才反手把门打开。拥吻是不会停的,退进屋里背后砰地撞上鞋柜的边角,听起来很痛,摩尔心疼她要想停下来查看,她也没让。已经太久没见面了,堆积了大半年的思念一旦打开一个小缺口,就能瞬间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