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玄机(7)

老马识途,果然不假。全不荒村年纪最大马,果真知道怎么避开这下面的芥地草。

霍青鱼大吼了声,“老白,这边。”

老马闻声奋蹄,特特赶来!

霍青鱼见状大喜,老白虽说平时容易犯浑,但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他堪堪避开了玄机的一记攻击,转身利落翻上马背,双腿一夹,重踢马肚大喝了一声,“驾!”

驾!

驾?

老白停在当处,铁蹄忽又不肯动了。

霍青鱼登时愣住了,“老兄,保命时刻,您不要这样吧?”话才说完,只见一只赤白的脚朝他踢过来,霍青鱼下意识的低下了身。

同一时刻,他只觉得自己腰间被人一拽,直接拽下马背,摔得不轻。再想起来时,却发现自己腰间的短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抽走,此刻正拿在她手上,刀刃对准自己。

“华车未破身先丧,只恨将军马不良。”霍青鱼抵抗不了,言语中透着一股对老白的极大怨气。

最后干脆闭上眼整个人躺平了下去,一副凛然大义的模样,“打不过了,没得玩了,你想干啥就干吧!”

紧接着,玄机一脚踩在霍青鱼胸口上。

痛得霍青鱼睁开了眼睛!

“你还真……踩啊!”

从他的角度看去,胸膛上踩住自己的那条玉腿修长,香艳惹人。再往上看,墨发直直的披散在她颈边,一袭素衣如雪居高临下的姿态,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冷的傲与蔑。

“杀你这种狗男人,不费我吹灰之力。”

说着的同时,玄机已经弯下身来将短刀抵触在他喉咙处了。

霍青鱼一时来气了,“你说谁是狗男人了?”他指着石台方向,“好歹也是我将你从石壁上扣下来的,谁把你钉在上面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究竟谁狗了?

玄机忽然愣住了,霍青鱼这句话不断在脑海中回旋,“谁把你钉在上面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清楚吗?

不清楚吗?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眼前不怎么清晰的夜色,那把匕首钉穿自己的血肉,她瞠大了双眼哀嚎求救,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只有一双清澈却又同样恐惧的目光看向自己。

滋、滋!

脑海中像是被电流窜过似的,她只觉得头顶一阵疼,根本就想不起什么,除了一闪而过的这个画面,再没有其他记忆。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到底是被谁钉在这里的?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事?

玄机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垂眸看去,正好对上了霍青鱼那双清澈中浮着一丝痞气的眸子,与他相视好一会,玄机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冷哼了一声,将匕首收回袖间,转身朝白马走去,一个翻身坐上了马背。

可当玄机牵起缰绳的那一刻,却听到霍青鱼在那边干笑的声音。“就老白这倔脾气,它肯跟你走才有鬼。”

就刚才,要不是这老马,他也不至于输得那么难看。

玄机扯了扯缰绳,果然白马在那高傲的抬着头,蹄下却纹丝不动,霍青鱼暗中给它比了个大拇指。

玄机沉吟不语,俯下身伸手去抚摸白马鬃毛,摸着摸着,却是将原本收在袖间的短刀一亮,她道:“身为畜生,就要有任人驱驰的觉悟,如果连这点作用都没了,我就给你一刀痛快!”

霍青鱼笑不出来了,她严肃认真,眉眼间还带着凛凛杀意,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果不其然,短刀在她手上一抡一划,瞬时收起短刀。只见白马一边的鬃毛轻飘飘的飘落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玄机长喝一声:“驾!”

驾、驾!

白马高高扬起前蹄,神骏不已,铁蹄在地上踏踏而行,这老马识途绝不是盖的。就凭它是不荒山年龄最大的一匹马了,走这芥地草捷径那叫一个轻车熟路、健步如飞!

远远望去,只见白马素衣奔驰于悬崖下。

风吹起玄机一身素白,身后长纱裙迎风吹起,随着白马奔腾的身影猎猎翻飞,衬映着她一头被风吹乱的墨发,一如画中飞驰,神往不已。

霍青鱼简直看呆了,“这……都能行?”

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腰间,那把一直跟随在身边的短刀被抢走了,霍青鱼又忽然想起,“还有我的挂坠牌,那是母亲给我的东西。”

他顺着白马远去的方向追去,可没几步霍青鱼豁然停了下来,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那帮土匪这会还在上面呢!”但想了想,霍青鱼又没那么着急了,“不是那么能打吗?看你这会多能打!”

学着那女子冷哼了一声,霍青鱼也凭借着老白刚才的蹄印子出去,这一路躲避芥地草的毒针走得尤其慢。

直到上了悬崖上,那拨土匪已经走了,极目眺望过去,只隐隐见赤地上卷起一堆烟尘,依稀还能在那烟尘之中见到那一抹翩飞的素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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