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前方奔涌的人潮当中。
霍青鱼在慌乱中,只将玄机的手给牵得更紧了,身边扑上来的械奴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是架不住这源源不断。
“机姐,小小和老二还不知道在哪?”葫芦左右张望,这才想起一路出来,都还没见到那两人。
老二从一开始就跑去喝酒了,小小去找他了,至今还没见踪影。
重重地拍开飞旋而来长相新奇丑陋的械奴,玄机环顾四下,又看了一眼身后,那两尊大门神虽说被重创,但也仍旧穷追在后。
甚至,在那架黑甲门神破裂的头颅上,还插着弯曲扭扭转到变形了的取鳞。
“来不及逐个找人了,按小小的本事应该是能找到曹猛了。”形势紧急,玄机当机立断,“现在整个地下城的械奴全赶往这边,他们可能更安全。你放出撤退信号,他们应该能看到。”
“咱们分头撤离。”
玄机的话,葫芦和书生都没有异议。
不等吩咐,花花已经从怀中取出信号管,朝着地下城的上方喷射出一抹绚烂的蓝花。无论小小和曹猛在哪个角落,都能看到天上的信号。
分头撤离,是眼下最好的方式了。
然而,前方幽暗水边站立着的一道人影,在慌乱之中一掠过霍青鱼的眼里,那摘下了披风帷帽站在那里的妇人,怔怔地站在那里,也是朝着霍青鱼这边呆呆地看来。
在这一刻,霍青鱼的心里有种被雷击到的感觉,让他忽然有种瞬间被铅灌满的感觉。
但仅此一刻的对视,距离又远。
水边的霍翎已然再度遭到了旁边械奴的袭击,在缠斗之间,霍翎似乎也带着匆忙,有意地将背面向了正朝这边跑来的霍青鱼他们。
到了最后,霍翎不知是无力支撑,还是狼狈而逃,最后在与一架械人打斗的时候,双双跌落霍青在水里。
水中漆黑,又加上激流暗涌,霍翎这一落下已是无了踪影。等到霍青鱼他们赶到这里来的时候,水面已经是恢复了平静。
这里一旦乱起来,原本被囚禁在这里面的人也跟着跑,期待走出这条隔绝外面世界的水道。
而霍青鱼跑到天官渡口的时候,却见水面依然平静,除了人声与风声传来的时候掠起了水面微澜,再无其他。
“难道是我看错了?”霍青鱼错愕地看着水面,陷入了久久的迟疑当中。
“怎么了?”玄机见霍青鱼错愕,一时也将目光投向了水面去,“水里有什么?”
身后追赶声不绝,就连那两尊门神也跨着步追来,每跑一步,周围的地面便多震动了几分。
霍青鱼见没时间细说,何况刚才也没看清楚。于是便按下了心头的疑惑,“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说罢,他将渡口上牵系着的绳索一拉,靠在渡边的小舟便被他给拉了过来,身后葫芦他们见状,也将旁边另一艘小舟给拉了过来。
与此同时,身后一双门将业已感到了这渡口边上,只是碍于这前面纷纷乱乱的场景,一时被阻隔着登不上渡口。
但这一双门将胜在身形高大,未必就要登渡才能抵临。
只见那黑红二甲一左一右各自伸出自己的手,朝着那漂渡在水面上的小舟抓去。
在黑红二甲抓来的的那一刻,霍青鱼他们重重地将那小舟一推,小舟推开水面,破镜而去。
两只偌大的钢铁机械手臂,就这么横去,抓了个空,眼睁睁看着小舟破水而去,气得那它们在那不住地“呀呀呀”大声吼叫着。
随着水流暗涌汌急,小舟很快地与渡上的追兵拉开了距离,两艘小舟一前一后,越走越远。
看着那站在渡口上其中一架被打得几乎零碎的门神,门神的头颅上甚至还插着那把被颅内叶片搅得变形扭曲的短枪。
寒枪不复。
与这水面上不断有其他小舟小水的慌乱相比,那把寒枪便一直立在那里,卡在那尊门神的头颅顶上。
有某种感觉,玄机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在心里某个地方。
玄机看着心中隐隐生疼,“可惜了我的取鳞。”自她醒来的这一路,取鳞与她形影相随,几经生死了。
此刻取鳞折断,玄机的心是空落落的。
听到玄机的话,霍青鱼不觉靠近了玄机一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道:“我再帮你打造一把 。”
玄机侧首看向了霍青鱼,在这失落当中不免还有一丝慰藉。她不免在唇边淡淡地勾起了一抹弧度,虽有遗憾,但也随之紧紧地握住与霍青鱼相扣的手。
“但你活过来了,一切都是值当的。”
人生哪有两全的事呢,能求取到心愿得遂,这已经是上天对她最大的眷顾了。
随着小舟渐远,该往别处水道分岔的其他小舟也不见了踪影,在随水行驶进更加黑暗的水道里的时候,忽然就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