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瞥了他们一眼,几个人都朝着玄机快速地摇着头。
“我保证,我们安分守己。”
“绝不惹祸。”
“也不会杀人放火。”
“书生更是手无缚鸡之力。”
他们一人一句,玄机摇头轻笑了一句,“来到这里拘着你们也不合适,摸清楚了周围才好下手。
记住此行出去,你们有任务,书生最好将各个街道路线画出来,葫芦和曹猛注意打探诛邪司和皇城内有关的东西,我们此行,是来找李瑶之的。”
李瑶之住在皇宫里,不能漫无目的,最起码先将周围打探清楚,到时候功成身退,好有个退路。
“我呢我呢?”花花见玄机没点名自己,有些着急。
玄机指着这些人一下,“你负责看着他们,别乱来。”
“得令。”
“为什么是她看着我们?”
“因为我不会去喝花酒。”
“谁喝花酒了?那叫叫什么,书生叫促什么膝盖长谈?”
“促膝长谈。”
“对对对……”
他们一行人,走到哪里热闹到哪里。似乎从人到械人的转变,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又或者,他们天生就大大咧咧,并不在乎。反而能因此摆脱不荒山的诅咒,对他们来说是更值得兴奋的一件事。
站在客栈的门口,这会天色已经彻底的晚了下去了。
这里的夜色一点都不阑珊,盛京景况大有刚开始的模样,多彩的花灯光影,哪怕隔着几条街呢,都能够看到那照映在天的斑斓之色。
闭上眼睛,也能依稀听见那商贩叫卖,夫人小姐提逛花灯,看杂技,听曲楼的妙曼嘈杂声。
和荒凉到只剩下风和日的不荒山,委实大不相同。
“这就是上阳京畿,”玄机站在客栈门前,看着前方灯影璀璨,耳畔不断传来这座皇城热闹的声音,她的心里也开始随之摇荡,“这里,就是当年宣姬来过的地方。”
如此盛景,冠盖满京华,谁人不向往呢?
但……玄机便不喜欢,她转头看着自己的肩头,却不知道何时,已然有霜露落在肩膀上,稍稍湿软了她的秀发。
玄机但想回去看看霍青鱼。
回到清冷的客栈中,后院一树的桃花尤然妖娆。
玄机还没步上二楼呢,顺势抬眼看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那个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门已经被打开。
玄机本就谨慎,出门的时候是将房门给关紧了的。
“青鱼!”
玄机暗道了一声不好,快步跑上去的时候,却见屋子里“霍青鱼”仍然如最开始那样的姿势坐立在桌前椅子上。
然而,在“霍青鱼”的跟前,则站立着白天见到的那个翠衣女子。
女子见玄机到来的时候,目光从“霍青鱼”的身上挪到过来,勾唇淡然一笑,“你来啦?”不请自来,仿佛是等待了良久的模样,那女子说了一句让玄机头皮发麻的话。
“京畿而居,人人寻械而沽,在地下,这么完美的一架械人,可值不少钱呢!你们带着这么一具械人四处招摇,当真不怕被贼盯上啊!”翠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用她那纤长的玉指撩过“霍青鱼”的下巴,煞是动人模样。
这话一说出的时候,玄机想也不想地便将手伸往腰间,那里挂着一分为二的取鳞,取出枪头那一截,短枪凌厉而去。
才刚抵达上阳京畿,身份便遭人撕破。
这可不是什么好开头。
在玄机出手的时候,那个翠衣女子频频后退,身子轻盈,看似不懂武功的样子,却能轻易躲开玄机的每一记攻击。
见对方身手如此利落,玄机更加戒备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你猜猜!”翠衣女子弯唇一笑,大有戏谑的意味在当间。话音落下时,未等玄机出手,已经率先出击,赤手空拳,却有种牵线木偶般的动态。
每每应当倒下的时候,却有种被人强行牵扯又站立起来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打斗方式,竟然能够将玄机格挡在原地。
直到最后,翠衣女子就像是时机成熟了似的,朝着玄机站定,双手朝着身后两侧伸去,张开嘴,一声尖锐到不像正常人该发出的利叫声,几乎要穿破玄机耳膜。
声波如剑,玄机感受到耳蜗声浪鼓噪刺激,停下了脚步,用手堪堪捂住了耳朵。
也在玄机站定的这一刻,翠衣女子将手一拉,在无形之中,仿佛有一条线牵扯住坐着的“霍青鱼”,他就这么直直地被提拉起来。
翠衣女子轻易地将他扛在肩膀上,猛地朝身后的窗子一倒下去,丝毫不怕这样下去直接摔死。
玄机跟着一并跳出窗外的时候,却见翠衣女子扛着“霍青鱼”径自跳上房屋,落入后面幽暗的巷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