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喜欢,但我会努力去学,学着如何喜欢一个人,如何照顾和保护喜欢的人,如何担起责任。我会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少年的情话幼稚却热烈,让人胸口一阵猛烈。
那一刻,寒诺的脸不自禁地浮现在尙轻眼前,她几乎都要忘记的那张脸此刻竟然这么的清晰。
自己是命无红鸾的独月命格,不可以再招惹任何人,哪怕只是少年一时的头脑发热,哪怕只是他叛逆自己父亲的幼稚行为,对尙轻来说却是不可以触碰的禁区,不可以冒的险。
必须彻底断了这孩子的心思,才能让他真正走上自己想走的路。
尙轻打定主意,抬手拔下发簪,解开罗衫,然后披了青羽的外衫,又踢掉一只鞋,这才将门打开。
那一刻,化羽简直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衣衫不整,仪态慵懒的尙轻,一时间连目光都不知该往何处投放。
尙轻却似全不在意,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说完了吗?小孩子的心思要放在该放的地方。别学着大人,胡思乱想,异想天开!你若再这样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深情告白却遭到如此的讥讽嘲骂,化羽抬起头气鼓鼓地看着尙轻,尙轻的眼神却根本没落在他身上。
这时,化羽注意到尙轻的身上披着一件男子的衣服,是青羽的玄色外衫?他不由朝屋里望去,难道说他们……
化羽脸颊一红不敢想下去,随即又因愤怒而变得煞白。
此时在尙轻的脸上,除了嫌弃还有一种被打扰后的厌恶。
化羽觉得自己站在那里简直就像个傻瓜,他抬手朝屋内一指,“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后面那恶毒的咒骂他终究说不出来,于是狠狠一甩手臂转身张开双翼飞走了。
望着消失在天际的那抹黑影,尙轻舒了口气,却觉得心底竟如此冰凉,就好像放在千年寒冰上冻过一般,冷得直疼。
“还上仙呢?居然这么——不知检点!堂堂上仙,栽在一只老妖怪手里,呸!活该!”
化羽一路骂了个痛快,直到骂得词穷。
他气鼓鼓地坐在山崖上吹风,尙轻的影子却不自觉地在眼前晃动。从最初的相见,到方才那尴尬的情形,化羽越想越觉得不对,她是那样的女人吗?难道,她有苦衷?化羽,你得冷静,千万不要被表象给蒙骗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突然开朗了许多,“哼,小爷才没那么好骗呢!”
化羽反身悄无声息地溜回画音居外,刚想靠近却见门开了,青羽走了出来,身上披的正是方才尙轻披着的那件外衫。
尙轻走后,青羽想了很多,觉得自己今日的表白的确有些唐突,毕竟自己昔日情史复杂,尙轻这样有个性有主见的女子不愿谅解,不肯接受也是正常。于是决定向尙轻道歉,以求可以回到朋友的立场,这样以后还能见面,一切都还有机会。
离开时,尙轻将那件外衫还给他,不想竟被化羽撞个正着。
这下,方才还抱着的希望一刹那破碎无形。化羽才意识到自己这番操作没能气到青羽反把自己气得半死,连呼吸都要停滞。
“都走了,他们都走了!”化羽独自走在四羽阁空旷的楼台亭阁之间,“你们都走了,我也该离开了!”他冲着寂静空旷的四野说道。
那一晚,尙轻一夜无眠,于是到无妄涧躲了个清静。
清晨,她整理好心绪重新回到画音居,在初升的朝阳映照下,那枚花铃带着粉色的倩影在门廊上轻轻摇曳着。
那一刻,尙轻停住脚步,她突然有了一种心被掏空的感觉,是那么奇妙又真切。
化羽走了,与被抬上山时比身上只多了一样东西,就是那盆蝴蝶兰。他编了一个花蒌将花背在身上,不靠术法,不靠翅膀,用凡人的双腿开始了脚下的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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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是金子
“去那儿好呢?”化羽问蝴蝶兰。
风中花叶摇了两下。
“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也想。那就这么定了。走,离开通仙镇,走得远些,再远一些!”
一路上化羽走走停停,他会在野外打猎捕鱼,也会在城镇上做零工赚取路费,头一次出远门的他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前方之路崎岖,在他眼中却是新鲜和希望。
冬去春来,夏过秋至,年复一年。前方离皇城越来越近。
这天,化羽经过一片山林,眼看日落之前不可能赶到镇上便也不着急了。
露宿在外已是常事,荒郊野外,日暮西山,远处隐隐传来头狼的低鸣,每每这个时候他才会想到自己是只妖,应该感到害怕的是那些野兽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