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莫婉卿可谓恼羞成怒,“男人的天性?我呸!柴桂,不管你是真混蛋还是假荒唐,我既与你许下承诺,就不会任你这么不明不白地不给交代!”
怎料,莫婉卿刚出春兴楼就被莫家的家仆请上了马车。
“私闯兵营,还去逛花楼?一个未出阁的贵女,这要传扬出去日后还如何入主东宫?”莫太傅大怒,连带将莫宛珏也臭骂一顿,就此将莫婉卿禁足。
说话间就到了莫婉卿的及笄礼。贵妃新丧,连公主婚事都因此拖延,更别提一个小小的及笄礼了。莫家于是关起家门,打算低调完礼。但朝中依然不乏攀附者悄悄送上贺礼。一个小女娘的及笄礼收到的贺礼竟堪比高门婚嫁,也是让人瞠目。
趁着父兄在前厅会客的空档,莫婉卿叫来贴身婢女知更,让她去给平南王送信,约他一见。
“主子,”知更皱着眉,“你知道平南王回来了吗?”
“不管回没回,信都要送到。”一想到不时接送银盏的马车,莫婉卿就止不住心头恼火,“王府总有办法传信。你与那管事的姑姑好言央求,”说到这里,莫婉卿转身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只珊瑚发簪塞到知更手中,“请她无论如何帮这个忙。”
知更嘴一噘,“如此贵重的发簪,主子都舍不得戴,便宜那奴才了!”说罢,哼哼着离开。
知更溜出莫府直奔平南王府,管事的苏萍果然没好脸色,她便依着莫婉卿交代的送上发簪,“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我们都是为主子办事的,交不了差事是要受罚的。”
苏萍瞟了一眼发簪上红如牛血的珊瑚,漫不经心地揣进袖筒,然后说道:“好吧,我就帮你这回。你且在这里稍候片刻。”说着就往里走。
知更见她这反应突然明白了,“平南王在家啊?”
苏萍轻声“嗯。”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进府里,不多时便回来了,趾高气扬道:“我家王爷说了,私会外男恐损了姑娘的名节,故无法赴约。特送上一件礼物,以贺莫娘子及笄之喜。”说罢。递过来一只精致的木匣。
知更一听急了,“容我面禀王爷!”
“诶,我家王爷清晨刚刚回府,这会儿正要沐浴休整。”说着手掌一摊,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知更只能怏怏回府。
莫婉卿打开柴桂送来的礼物,却见木匣内是一把开了刃了短刀。
“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莫婉卿用力攥着刀柄,咬牙道:“一刀两断?柴桂!”说着她狠狠地将刀插在桌子上,“你竟如此绝情!”
虽然不懂为何柴桂会如此狠心,但此时此刻,听到苏萍代传的那句“有损名节”,看着眼前锋利的短刀,莫婉卿当真是寒透了心。
那天日落时分,柴桂和陈重从兵营赶回。今日是莫婉卿的生日,也是她的及笄礼,柴桂是记得的,虽然是不可能有所表示了,但他依然记得,不由面色凝重走入王府。
苏萍奉茶的时候察言观色,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子,今日莫府的婢女来过。”
见柴桂的脸色未见明显变化,便继续说道:“她传话说莫家娘子想约主子一见。奴家自作主张给回了。”
柴桂下意识看了苏萍一眼,却也没说什么。苏萍却立刻跪倒,“奴家还假借主子之名送了莫家娘子一把短刀。”
“短刀?”柴桂惊道,但立刻就明白了苏萍的用意,不由抬眼看了下陈重。事到如今,自己当知身上的责任,怎能让身侧之人看到自己感情用事的模样?何况还是与阿姐之死有密切关系的人?
于是,柴桂故作镇定地淡淡回了句:“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张。”说罢起身进了内屋。
那一夜,月高星疏,柴桂和莫婉卿各怀心事,彻夜未眠。
时间一晃就到了玉衡公主出嫁的日子。
玉衡公主所嫁是礼部徐长令之子徐亨,也是皇城出了名的儒雅俊秀,翩翩公子,难怪能得公主青睐。
那日,公主府内热闹非凡,往来宾客络绎不绝,各种珍贵礼物堆满了庭院。
“卫国将军贺玉衡公主与驸马大婚,白玉屏风一座、江陵绣品一车、象牙茶具一套、珊瑚头面一副、珍珠一匣、另金银器皿九十九件,取义长长久久。”
众人听到这礼单内容无不咂舌,“高将军出手真是阔绰。”
“那可不,也不看是谁成婚?”
“今日公主成婚便是此等规格,他日太子大婚,还不要将半座将军府搬去?”
“那倒未必。”此时,已有好事之人嚼起舌根,“徐家娶了高将军的妹妹,这驸马爷明面上跟莫少将军一样需喊高将军一声‘舅舅’。可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