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么多年才知道自己父母战死的真相,这无疑给了柴桂重重一击。
“可是,这些又和莫婉卿有什么关系?”
“当年,待命驰援前方的是如今的卫国将军高盛,也是莫婉卿的舅舅,而负责粮草补给的正是她的父亲莫太傅。这件事终归和他们二人脱不了干系。主子知道你喜欢莫婉卿,不想让你为难,甚至想过放过莫家也要成全你。不想,莫婉卿为了维护她的父亲,竟然下此毒手。”
“怎么会?我都不知道这些,她又从何得知?况且,她那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女娘,怎么能做得出?”
“除此以外,奴家也想不到其他理由。或许,并非是她有意为之,而是被人利用,借了她的手。但,不管怎样,那碗汤药都是她亲手端给主子的。是莫家害死了主子!”
柴桂的眼中透出野兽般的凶光,他狠狠道:“你要知道说谎的代价。”
“王爷不信就随奴家见见那个证人,也可以请上飞骑卫的几位副将一起对质。”
“好,就随你一去!”
柴桂和苏萍正往外走,远远的一个人影朝他们奔来。
听闻董贵妃的死讯,郭皇后心里无比畅快。她轻挑朱唇暗暗想道:“小蹄子,这可都是你自找的!”
然后,郭皇后以红白相冲为由,令玉衡公主身侧一干人等不得前往灵堂祭拜,也不得接触贵仪宫的人。
莫婉卿忧心柴桂,她知道董贵妃对柴桂来说不仅是姐姐,更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生命里的一盏灯,如今灯灭了,他该多难过?这样的打击他怎能受得住?她不能在此时弃他不顾。于是,趁着夜深,她便悄悄溜了出去,不惜翻墙崴了脚,也要一瘸一拐地前去找他。
柴桂看到眼前的莫婉卿一时说不出是种什么心情,他乱极了,甚至不敢去看她。身侧的苏萍轻轻拉了拉他,低声道:“这是在宫里。”
柴桂明白,他们此时出宫本就是违禁之举,断不能再与莫婉卿有所纠缠,引发动静。
莫婉卿看着柴桂,多日不见他似消瘦了不少。月色下,他一席素衣尤衬得那张脸白得发光,暗淡的眼神里透着清冷的光,他只瞥了自己一眼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
“桂哥哥,”
莫婉卿刚一张口,柴桂就冷冷地说道:“我现在不想见你!”说罢抬脚就要走。
莫婉卿忍着脚痛快步奔上前,一把拉住他,满眼的疼惜,“对不起,我来晚了。”
谁知,柴桂竟一把将她甩开。莫婉卿踉跄了两步,本就带伤的脚踝难承其力,一下摔在地上。
柴桂的心揪了一下,却还是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滚!”
莫婉卿知道,董贵妃突然暴毙,想必还未来及同柴桂解释他们之间的误会,他仍恼着自己,加上悲伤过甚所以情绪激动。莫婉卿不想此时再给他添乱,只想等他心绪平复再同他解释。于是,回了句:“好,我不烦你。”便起身离开。
柴桂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身影,说不出是恨多一些还是疼惜更多一些。
此时,眼见的苏萍突然看到方才莫婉卿摔倒的地方似掉了个什么物件,她趁柴桂的目光锁在莫婉卿身上,眼疾手快将那东西拾起揣了起来。
守卫们也知今日贵妃薨逝,小平南王奔丧,加上他手里有令牌,便也没有为难,悄然放他们出了宫。
夜色里,苏萍带着柴桂来到证人的藏身处,一进院落就隐隐地感到一种诡异氛围。待他们进了屋,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具横死的尸体。
柴桂心头一惊。苏萍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但她还是极力保持镇定,趁着柴桂的注意力被尸体吸引的工夫,悄然将方才拾到的物件丢了下去。
柴桂检查完尸身又开始在屋内寻找,希望能发现凶手留下的线索。如果苏萍所言不虚,那现在的情形就逃不过一个杀人灭口。此时,他一垂眼间看到了门脚边掉落的物件,会是凶手逃离时匆忙间落下的吗?
柴桂将那物件拾起,不禁大惊。
昔日,莫婉卿曾给他看过,还说:“父亲自西疆得了块美玉,做了三块玉佩,长兄、阿姐和我一人一枚。”
那时的柴桂故意挑逗道:“那可是稀罕物件,送我吧!我不白要你的,我跟你换。你看我这平南王府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去。”
莫婉卿白了他一眼,“这玉佩可不是随便可送人的。”
“要如何才拿得?”
“父亲送与我兄妹三人,是要定亲之时作为交换的信物。”莫婉卿说着,略显娇羞。
“哦,那便不急。”柴桂故意这么说,并拿眼角打量着莫婉卿。
那时的他听说这是莫婉卿将来的定亲信物更是兴趣倍增,因此格外留意。他记得那枚玉佩的边角处刻着一个“婉”字。那角度很刁钻,不仔细看很难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