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万没想到率先出言顶撞自己的竟是平素最为瞧不上的寒诺,可若是连他都敢公然对自己不敬,可想其他。一时间一股怒火窜上心头,天帝头脑一热,抬手就是一道电光。
寒诺早想到自己的言语会触怒天帝,便预判性地进行躲闪。这一击虽然猛烈却未打到任何人,而是击在对面山体上引发一阵巨响,从而惊动了天命宫内的苍清尘和司剑。
九哥哥对天帝可谓是怀着仇恨的,见对方竟然蛮不讲理出手伤人,方才压制的愤恨一下再难控制,便趁化羽一个不备跃然而起,边骂道:
“无良昏君,新仇旧账一并算来!”
九哥哥那几下怎是天帝能放在眼里的?连身都未近便被一个反手推力掀翻出去,还好化羽一弯臂将她接住,否则就掉到山崖下面去了。
逸一见状双手一抬挡在前面。
“逸一,你也一样打算谋逆吗?”天帝愤怒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君上,我等无意冒犯。若您认为我等这是犯上,是谋逆,那等回到九重天该如何定罪我等自会领罚。但眼下事,天刑司为何地,我等又为何会来,君上应心知肚明。而此处,我等来得,却唯君上来不得。还请君上止步!”
天帝又看了眼化羽那一手护住九哥哥,一手恨不能利剑出鞘的模样说道:
“你们如此拼命阻拦,可见司剑就在对面了?言实,本君并非不通情理,只是你们不知被何人蛊惑,做下此番行径。快去叫司剑回来,有什么误会是说不清的,非要如此兴师动众不可?”
他抬眼又看了下化羽,“化羽,若你真的对司剑有情有义,就不该挑唆让她为你越界,因你犯险。也罢,谁让司剑是本君疼爱的义女,本君愿为她偏颇包庇一次,你去叫她出来,咱们有什么事回去都可商量。”
听天帝说出这种话,化羽只觉恶心,脱口哼了句:“义女?”
天帝方才强装出的和蔼颜色顺时凝住,盯着他厉声道:“化羽,不要不识抬举!司剑在哪儿?你不去叫,本君就自己去找!”
“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里!”
山崖对面,司剑与苍清尘并肩而立,然后一前一后踏桥而来,行至中途,却突然停下。
“为何止步?”天帝质问道。
苍清尘镇定回道:“帝君,这几步许是最后的颜面。”而后冲其身后众人道:“化羽,你们退后!我和承燚天君同帝君有话要说。”
众人识趣退后。司剑与苍清尘同天帝相视而立。不等天帝开口,苍清尘抢先道:
“帝君方才不住追问承燚天君去向,我倒是想问帝君一句,先帝现在何处?”
天帝脸上瞬间拂过一抹难以掩饰的错愕神情,强压情绪反问道:“此话何意?”
“正是字面意思。”
天帝依然强装镇定,“君父下界云游,无人知其行踪。无垢神君今日咄咄口吻叱问本君,究竟意欲何为?”
苍清尘面不改色,沉稳应道:“先帝并非云游,也从未传位。你矫诏承袭帝位至今,究竟将先帝藏在何处?”
“荒谬!”天帝终于难掩怒意,喝道,“苍清尘,你可知攀诬天帝是何重罪?”
“那忤逆犯上,谋权篡位又该当何罪呢?”
“你!简直满口胡言!”天帝下意识侧头看了下身后,被当众揭发的感觉让他如巨石压顶,于是挺直脖颈硬刚道:“你为什么构陷本君?又凭什么质问本君?”
“你既以帝君自居,天刑司问话就该如实回答。”
“天刑司?”天帝环视四周,确定只有他们几个,于是回道,“本君怎么看着尔等是在假借天刑司名义行谋逆之实呢?既是天刑司问话就当循制,”
那一刹,天帝仿若在苍清尘眼眉间看到了一丝游离,于是更夯实底气道:“天刑令何在?”
周围瞬间安静了。连司剑都不无诧异地看向苍清尘,等着他下一步动作,对方却岿然不动。
此时,从天帝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天刑使复命,特奉还天刑令!”
只见寒诺向前几步,双手高举天刑令。
苍清尘一抬手,还没等天帝反应,那令牌已经回到他的手中。
天帝瞪向寒诺,双目如刀,已将寒诺千刀万剐。
苍清崖是天刑使这件事已经让他备受打击,却连自己根本不拿正眼相看的小小阴司掌事也在为之效力。让他真正感到恐惧的是天刑司这个局究竟布了多久?
惊讶的不止天帝,还有众人。
逸一凝眉看着寒诺,原来什么碰巧看过古籍,知晓一些玄机,所有巧合不过是精心设计。即便没有北沧叫嚣着上天刑司告状,他也会想办法把大家带到这里。而眼下天帝的到来怕也不是意外,而是原本就在计划之中。那司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