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朗·温亚德漫不经心地回答:“就是那样,在听的人是Gin,以你的能力已经推理出这一切了吧?不过你最好还是先回答他的问题,克丽丝。”
这个“克丽丝”的称呼让工藤新一没来由地觉得愤怒,但现在显然不是他应该被愤怒这种情绪支配的时候,琴酒正冷漠地看着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就像广袤星空之下的深海,里面更是毫无笑意。
下一秒,他被重重地摔在墙上,这次的痛感让他切实地清醒过来。
“琴酒……”
“还是说你想被叫做工藤新一?”琴酒把侦探的头用力按在墙上,他压根没有在意侦探吃痛的表情——如果有的话,那应该是对此稍微表现了一点愉悦的情绪。
关于工藤新一这个名字,在场的哪个人都不陌生。
琴酒原本并不想注意什么高中生侦探,但明明死去的人还能活下来确实让人头疼,更何况那个小鬼已经看到了他们的脸。这算是工作上的失误,虽然琴酒本人并不在意,只要再杀一遍就好了,但总有什么人或者事物阻止他杀死名为工藤新一的侦探。
至于他的小邻居……
“我是不是工藤新一你不清楚吗?”工藤新一说。
他们的见面距离工藤新一的“死亡”并没有两个月,而两个月的时间也不可能将一个人直接改变成现在的模样,他跟另一位工藤新一相差十年的距离,这点想必琴酒也清楚。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只是捉弄猎物的乐趣而已。
琴酒按灭了他手里的烟,看得出来他原本是想换个地方按的,但不知为何又改变了主意。他说:“我还以为你更喜欢用别人的身份。”
名字很多,身份很多,夏洛克·平井也不是他真正的名字,这点上倒是跟那边在看好戏的女人一样。不知道侦探发现自己被背叛之后是什么样的心情,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恼怒或者失望的情绪,琴酒能看到的只有冷静。
彻底的、近乎纯粹理智的冷静。
在想什么?怎么在这样绝望的情况下翻盘吗?还是在即将杀死他的人手下想办法求生?琴酒再一次觉得他很欣赏这样的理智,如果对方不是跟组织作对的侦探,而是他的同行,他会很高兴送这样的人上路——如果不是同伴,那总有一天这个人会挡住他的路。而很可惜,琴酒从来不觉得他会有能称之为“同伴”的人,包括贝尔摩德,包括伏特加,包括他目前见过的所有组织成员。
“……”
工藤新一确实在想应该如何应对当前的局面。
服部平次和白马探正在他的事务所,他们两个至多睡到早上就会发现他的失踪。虽然昨晚睡着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但工藤新一对服部平次几点钟能差不多睡醒这件事还是有数的;而他失去意识的时候正在跟宫野明美交谈,如果宫野明美察觉到异常也会联系其他人,或者是降谷前辈或者是赤井秀一,总之他们应该会前来调查。
从这个房间的落地窗往外看,现在还是黎明时分,贝尔摩德和琴酒不可能跑到什么深山老林里去,他们所处的应该是某个建筑的高层,或者是公寓或者是酒店,但从工藤新一现在的角度没法确定位置。几个小时的时间来不及把他转移到国外,这也会变得非常麻烦,工藤新一倾向于自己现在正在东京或者组织熟悉的其他地方,而这个房间看上去更像是私人公寓多一点。
想直接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这点非常清楚,这里的两个人就算是缺胳膊少腿的情况下他也没有胜算,更何况他现在连动一下都很困难,琴酒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他活着出去。上次【大骗术师】失效之后琴酒应该已经反应过来当时的山口乱步完全是在骗他,但这件事新一本来也是不想的……谁知道贝尔摩德会说出那种话,这种谎话真的会有人信吗?
“你想好了?”琴酒冷不丁问。
工藤新一看着他,蓝色的眼睛不闪不避地盯着琴酒看,过了一会儿他又看向在另一边的贝尔摩德。莎朗·温亚德的面前摆着一杯酒,如果工藤新一没记错的话那是马丁尼,这两个人就是来约会的,但是约会现场马上就要发生一起凶杀案。
以他的了解,组织的人就是在凶案现场也能旁若无人地做任何事的类型,这两个杀手和情报员当然包括在其中。
“你在等什么?”工藤新一反问。
——你想好怎么从我手里活下来了吗?
——你现在还不打算杀我是在等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还是贝尔摩德的笑声打断了他们的沉默。原本一直没动的女人伸了个懒腰,她说你们两个要谈的话就赶快,不然人没杀掉警察找来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