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译靠在门口,周时延就没有走近,“落枕了?”
赵南霜缓慢摇头,“没有啊,我最经睡得挺好。”
周时延看她用手捂着脖子,以为伤口恶化了,“去医院看看?上次我就想问你怎么伤的,怕你伤心,就没有开口。现在不放在心上,如果留疤了,以后有你后悔的。”
赵南霜闷声闷气地说:“你问他。”
“你弄的?”周时延看向周迟译,“在女孩子的身上留下疤痕,我看你怎么还。”
倒也不是训斥,从小周时延就是更偏向赵南霜的,小学毕业之前,周迟译每次跟赵南霜打闹都不会还手,上了初中,男生长个子的速度惊人,玩闹时总没个轻重,赵南霜时常被扛起来从这里扔到那里,每次周时延看见她被欺负都会帮她。
她低着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周迟译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赵南霜,你跟他告状是吧。”
周时延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像是吵架。
“我等你弄回去,”周迟译两手插兜漫不经心地往家里走,只留下一句:“睡个好觉。”
周时延问:“要去医院吗?”
赵南霜摇头,转身进屋。
关上门后,心跳还是很快,镜子里倒映出她红得不正常的脸,脖子上的疤痕印很浅,明明早就没有痛感了。
那么轻的一个吻,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赵南霜躺在床上,手总是无意识地摸着那一处,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天色渐亮,本来约好中午去陆家吃午饭,赵南霜因为失眠一夜,精神很差,就跟陆止止说晚上再去。
赵启明叫了人来家里做早饭,赵南霜睡不着索性就起床了,周海林的司机在院子外抽烟。
eleven跑出来,赵南霜蹲下来摸摸它的脑袋,礼貌地跟司机打招呼,“成叔,早上好。”
“早,”成叔记得赵南霜,意外地道,“原来你也住在这里啊,真巧。”
赵南霜笑笑,不自觉地往院子里看,“以前住这儿,高中很少回来。”
“大学也忙吧,迟译一大早就走了。”
走了。
赵南霜想起周迟译昨晚那句“睡个好觉”,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报复她,得逞后一走了之。
赵启明叫她:“南霜,进来吃饭。”
“来了,”赵南霜把eleven送回隔壁,关好门,免得它跟着车跑丢了。
她没睡好,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点,上楼补觉,赵启明不是专程回来看她的,今天天气好,他约了朋友去打高尔夫。
不知道几点,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个很色情的梦。
周迟译说,等她弄回去。
梦里她真是厉害,不仅弄回去了,还占足了便宜,他单膝跪在地上,仰头喝酒,被她推到后,酒洒了一身,她就那样坐在他腰上,脱掉了那件占满酒味的衣服,咬他的脖子,和他接吻。
到了陆家,她还在走神,脑海里一会儿是那个梦,一会儿是昨晚的那个吻。
陆淮还在发烧,但比昨天好多了,家里跳闸了,陆止止拿着手机帮他照着亮,他清瘦,但并不单薄,手背上的血管很明显。
房间恢复明亮,赵南霜看着陆止止和陆淮的背影,他们很默契,陆止止抓了抓头发,陆淮就知道她想扎头发,把皮筋递给她,陆淮拿起测电笔,陆止止会帮他拉开抽屉,等他把测电笔放进去了再把抽屉关上。
“没睡好吗?”陆止止看赵南霜又在打哈欠,“你很少失眠,昨天跟你爸闹别扭了?”
赵南霜摇头,“不是,跟他没关系,我太久没有回去住了,有点认床。”
“那你就常回去呗,高中距离远,没空来回折腾,现在不一样了,时间多的是,”陆止止把陆淮支走,坐到赵南霜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周迟译现在没有女朋友,你如果思前想后,进一步退两步,说不定哪天他就跟别人在一起了。”
赵南霜想了想,“我不确定。”
“不确定他对你的感情?”
“他可能是有点喜欢我,但也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我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赵南霜顿了几秒,“不……有些事情她们不知道,但我知道。”
“看吧,你不一样,你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可是那些是周迟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
比如,她撞见过周海林和别的女人亲热,再比如,周氏夫妇吵得歇斯底里摔东西的时候,她在隔壁听得见,这些让他难堪的事,她一清二楚。
“当你们不分彼此,你和他共享的秘密就是第三者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的铜墙铁壁,”陆止止想不明白赵南霜为什么在周迟译面前总是不自信,可能没有安全感的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都会会犹豫不绝,“南霜,你特别好,男生大部分都是视觉动物,你的优点说都说不完,漂亮只是其次,我还觉得周迟译配不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