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父亲姜正新,两人意见不合,在明确拒绝进入家族企业后,她也并没有和姜家断绝联系,逢年过节会有些问候。
只是今天不年不节,忽然给她打电话,悬宁眉头一跳,有了点麻烦的预感。
“悬宁啊,忙什么呢?”
“工作。”
悬宁一边盯着仪器上跳动的数字,一边言简意赅回道。
姜正新继续扮演好父亲的角色,寒暄道:
“这么晚还在工作啊,再忙也要记得休息,身体是第一位的,还有,爸爸都好久没见你啦。”
此时屏幕上弹出最终结果,悬宁检查好数据,停顿了一会儿走到窗边才问道:
“直说吧,有什么事?”
“呃,”
电话这头的姜正新被窗外的晚风一吹,脑子有了瞬间的清醒,这些年他和悬宁的关系好像确实没有到这样关心挂念的程度,他这个话让气氛有些尴尬了。
不过电话中就他们两人,倒也不必担心脸上挂不住,姜正新重新组织了下语言,说出了这一通电话的真实目的:
“爸爸听说你现在在医院手术的时间很难排到,柳家的小儿子说是托了人,还要等到明年,你想想办法,给他提前吧。”
悬宁拧眉:
“柳家?”
这个名字她没什么印象,因为每年在医院时间有限的原因,她所有的手术安排都是由医院和她的助手对接,没必要非她不可的手术,一般就不建议浪费时间等待。
听助手说,即使这样,现在也确实是排到明年了,没办法,手术重要,她手头上正在进行的研究也很重要,实在无法放舍掉任何一头。
听见悬宁的疑问,姜正新语带得意向她介绍:
“是啊,就是本市生意做得最大的那个柳家。”
这次被柳家家主求上门,他是真的意外,他这么多年艰苦奋斗,把姜氏集团做到了本市一流,但是人家是顶级,大家不是一个水准。
原本在生意场上碰见,一般都是他求着人家比较多,人家对他呢,最多也就是表面客气。
这一次柳家家主找上他,不仅十分恭敬,还给出了不少承诺,姜正新知道,这是因为得病的是柳老爷子最看好的孙子,柳家未来继承人。
悬宁则瞬间了然,姜家所在的申城算是个大城市,但是肯定跟首都不能比,柳家在当地手眼通天,来了首都,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想约她的手术,没有空子钻,只能排期,于是那些人就把主意打到了姜正新头上。
悬宁当然不可能同意这个事,后面的手术,都是病情复杂手术难度极高的病例,就连几位极重要的人物,也都没有利用手上的特权来插队。
她冷声说:
“你告诉他们,要么等排期,想提前可以安排其他医生做。”
“首都医院的医生都不差,不一定非要等我的时间,就这样,先挂了。”
挂断电话,悬宁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今日的工作进度,然后才走出实验室,朝门口值夜班的警卫笑了笑,道声“辛苦了”。
她现在在的这个实验室不是A大的那一个,而是位于郊区,由军方直接负责管辖。
之所以会这样,原因是她手头上现在在进行研究的B药实在太关键了,惊动了很多大人物,所以由军方出面,确保研发期间万无一失。
B药是她在首都医院工作一年期间逐渐形成的想法,回到实验室后,她和导师郑院士聊了几回,决心去做。
简单来说,研发的最终目标是通过药物的形式,解决绝大部分脑部问题,如果能够成功,将深刻改变脑外科治疗的方式,极大提升病人生存率,说句造福苍生都不为过。
当然了,伟大的药物当然进行得也很艰难,今年已经是第四年,不夸张的说,悬宁连晚上睡觉都在推算数据。
她很快忘了姜正新打电话这事,继续投入到最后的攻关之中。
然而,被她拒绝的姜正新却在第二天醒了酒之后,越发恼羞成怒。
尤其是听到场面上的人因为柳家的态度对他的阿谀逢迎,他的不满冲向顶峰:
这丫头真是要反了天了!还记不记得谁是女儿谁是爹!这么点小事都不给他面子!
他实在气不过,便让助手给自己订了飞往首都的机票,他要去找她,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好好把事情办了。
姜正新对悬宁的了解,只限于知道她在A大医学院和首都医院工作,下了飞机之后,他先去了首都医院,听说她近期不在这里,便又直奔A大。
恰好悬宁今天来找郑院士聊一个事情,两人确实见上了面——只不过是在姜正新被两个便装的军人扣住之后。
姜正新在A大校园里远远看见悬宁朝一栋楼里走,本想喊她,又觉得失了父亲的威严,便想着出其不意拉住她,然后训她两句再给个台阶,让她意识到自己过于不近人情,主动提出安排柳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