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没有反驳明显不正常的他，不着痕迹地伸手，意料之中地触碰到了他撑在桌子上的手。
他在发热。
“你说得对，悟，但是这样是治标不治本的，等我们死后，咒术界还是不会有改变，正确依旧不会被保护。”夏油杰觉得自己应该先让五条悟冷静下来，“对了，你说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戳到了什么开关，五条悟骤然安静下来，他面色沉沉地盯着夏油杰，半晌没有说话。
如果我有错，应该让咒术界的烂橘子来烦我，而不是面对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五条悟。
夏油杰沉痛地想道。
“悟？”他又喊了五条悟一声。
“别着急，杰，我只是在思考我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东西。”五条悟开口，面露回忆状，“那一瞬间涌入我的大脑的东西太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我无法理解的字符，就像……”
“就像某种电脑程序的源代码？”这么说着，他自己都有些迟疑，“总之，在那个叫作艾尔海森的人从裂缝里面踏出的时候，我看到了那条裂缝，裂缝的那一边应该就是小柯莱所生活的世界。”
“但是，真的很奇怪，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没有任何东西，我只看到了无法理解的字符。”
五条悟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杰！你说，柯莱他们不会是虚拟角色吧！”
夏油杰：……
“你是认真的吗？”他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好吧，这当然是开玩笑的，如果五条悟的六眼可以看出柯莱他们所在的原本世界是虚拟世界，那么没道理会看不出来柯莱他们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类。
但事实就是，就算是本身并不是人类的魈，在五条悟的眼中也是真实存在的生物。
“也许你看到的不是他们的世界，而是连接我们世界和他们世界的通道。”夏油杰提出另一种思路，“所以你看到的字符，可能……是某种法则？”
“好了，这个暂且不谈，所以呢？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兴奋？”
“兴奋？没有吧？”五条悟毫无自觉，“我只是突然觉得，还有那么大的星辰大海等着我们去征服，我们为什么要拘泥于小小的咒术界？干脆掀翻烂橘子之后，我们去占领异世界吧！”
一边说着，五条悟竟然就直接转身，一副真的要开始行动的样子。
“等……”
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五条悟的身形突然凝滞了。
他有些茫然又新奇地转身，空茫无光的蓝眸“看”向自己的挚友，一直高涨的情绪终于恢复了正常。
“杰，两个好消息。”他的语调轻快自然，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晃悠。
夏油杰有不好的预感。
“第一个好消息，我恢复正常了，刚刚不知道为什么，不，准确地说，从今天凌晨的战斗结束之后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我的情绪好像有些失控。”
“第二个好消息，虽然我的情绪正常了，但是我现在瞎了。”
“你说什么？”夏油杰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五条悟耸耸肩，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此刻的兴致不错：“我说，我瞎了，很普通的字面意义上的瞎了，我现在眼前一片漆黑，虽然咒术好像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但是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哇哦。”夏油杰面无表情地感叹，“那对你来说还真是一次有趣的体验啊。”
……
猎犬的队长暗地里原来是恐怖组织天人五衰的首领，这不管是对于猎犬还是对于一直将福地樱痴奉为远东英雄的高层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丑闻，因此，在被申鹤冰封起来之后没多久，便有高层的人前来将其带走。
大仓烨子本来还试图抵抗，她一直以来对福地樱痴都过度崇拜，很难迅速地调整好自己的观念。
但是，前来带走福地樱痴的高层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她僵在了原地。
“是作为令人敬仰的英雄消失，还是作为万人唾骂的国家叛徒死去，想来猎犬的副队长应该知道哪一种结局更适合福地樱痴吧？”
她只能任由高层将自己的队长带走，不论如何，至少她不能让她所敬爱的队长被万人唾弃地死去。
她很迷茫，乃至愤怒，她想要将怒火发泄在背叛了队长的条野采菊和末广铁肠身上，却被牢牢守护在条野采菊身前的申鹤挡住。
“条野！你这个叛徒！”她发疯般的吼叫。
与末广铁肠并肩而立的条野采菊只是略微怜悯地叹息道：“副队长，不是我背叛了队长，是队长背叛了我们。”
“副队长，队长的为人我们都很了解，或许他有自己的大义、自己的苦衷，为此，他才选择去成为天人五衰的首领。”条野采菊继续道，“但是，我曾听过一句话：为了大义杀人，最后一定会演变成——杀谁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