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到了稻妻城内时,看到张贴在公告栏上的关于自己的通缉令时,空挑了挑眉,没多在意。
他本来就没有多指望天领奉行,轮回数十次,他学会的最简单的道理就是,不要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只有自己把控一切才是最可靠、最不容易失误的。
引起天领奉行的注意,目的只是希望天领奉行在这段时间内加大稻妻内的巡查力度——如果能够直接将博士那家伙挖出来就更好了——而现在,虽然过程有些令人意外,但结果是正确的就好。
青灰石板铺就的长长街道边已经摆起了各式各样的小摊,红木的架子上挂着狐狸形状的面具,有穿着木屐的小孩在门前轻轻拍打手鞠,此刻的稻妻城俨然已经进入了庆典的氛围。
空在这样的街道上行走着,有些僵硬的下颌线终于放松了些许,他在城中随便找了家旅店住下,在房间里呆坐着,直到傍晚才从窗户离开。
散兵,愚人众的第六执行官,在过往的轮回中虽说很多次扮演了恶人的角色,但是随着空对轮回的推进,在他渐渐对蒙德、璃月、稻妻的麻烦事得心应手,在他终于达成了无人牺牲的花神诞祭之后,他也慢慢了解了散兵、不、应该称呼他为流浪者。
不可否认,在与流浪者达成一定程度上的和解之后,空与流浪者的关系还算不错。
用流浪者的话来说:“本来以为是只好骗的兔子,没想到到头来是个疯子。”
空从未将自己在时间线上不断重复一事告诉任何人,但是当流浪者借用世界树的漏洞企图回到过去改变现在时,空难以抑制地感到了某种共鸣。
看啊,一旦有了想要追寻的东西,一旦有了难以满足的遗憾,谁都会疯狂,谁都会妄图抛弃一切去拯救或者改变,不是吗?
那是难得的,在漫长的旅途中,空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异类。
——所以那之后,为了保证流浪者不消失在历史波动产生的影响里,空不惜轮回了四次。
每一次轮回,他都要将早已做过的事情再度重复,有些事情,并不是只要经历过一次就不会再错,蒙德的龙灾、璃月的魔神、稻妻的邪眼、须弥的梦境……
他就如同在走一根很长的钢丝,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深渊,然后带着满身伤痕,在距离终点更远的地方重新开始。
但是没有关系的,他拥有着这样的能力,不就是应该去好好使用,为他的友人、为这个美好的提瓦特争夺一个完美的结局吗?
上一次的轮回,空降临的时间点已经是散兵被送进借景之馆,并且被桂木带去踏鞴砂的时间了,他连忙赶去了踏鞴砂,试图从根源解决倾奇者的悲剧,却还是因为博士的算计失败。
而这一次,他降临的时间再次提前,如果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他能够做到更多。
……
无数次的轮回带给空的远远不止过分成熟的思维,还有哪怕失去了自身力量,依旧可怖的战斗技巧,严格来说,在此前的轮回里,像天守阁这种等级的地方,他都已经数不清潜入过多少次了。
前往稻妻城之前,他先去过一趟借景之馆,并未发现流浪者的踪迹,向来现在的流浪者要么就还在制作中,要么就还没有被影送去借景之馆。
总之,至少他需要先去确认具体的时间。
要潜入天守阁着实不难,真正难的是靠近雷电将军所在的主楼,空并不敢冒犯这个时候还与自己毫不相识的巴尔泽布,那位影武者恐怕会在发现入侵者的瞬间挥刀将他斩成两半,那种实力差距远不是技巧能够弥补的。
思忆此,凭着对影的了解,空近乎是绕着她的无意识感知范围在走。
近期的稻妻都在为三日后的大型庆典做准备,巡逻的士兵在这种氛围下也多多少少会有些松懈,看准一位稍微掉队了的士兵,躲在墙角的空猛地伸手扣住他的口鼻,将人拖进黑暗里。
“嘘——您好,先生,我没有恶意。”用手臂将士兵的头扣在怀里,微凉的手锁住士兵的下巴,浅金色的眼眸正对着怀里士兵的眼睛,空轻声道,“您也不希望自己没有死在灾厄里,而是莫名其妙的死在小角落里吧?”
士兵的瞳孔惊恐地震颤着,挣扎着想要呼救。
“安静一点,我只问您一件事情。”空的语调堪称温柔,“将军大人近期一直呆在天守阁主楼,没有踏出过一步吗?您只用摇头或者点头。”
士兵立刻开始摇头。
“嗯?将军大人不在天守阁,您是这个意思吗?”
士兵点头。
“好吧。”空轻叹一声,心情不错的样子,“我很高兴,您是一位忠诚的士兵,但是您得知道,毫不掩饰自身伟力的神明,在元素视野里是比烛火更加耀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