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紫田也是一怔,心想这发展不太对,虽然知道云步秋对自家小姐有意,但以她的身份地位和心性,最多也就说几句嘲讽的话,怎么就发展到要动手的地步?
她刚要开口,云步秋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紫田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她看向容夙,眼里没有了笑意,只有不解和重视:“容夙,宗主要见你。”
不解是因为容夙只是一个小小的正阳宗外门弟子,就算现在是内门弟子了,但在烈阳地窟前,她一直是默默无名的,宗主怎么会见她?
重视则是因为宗主让她叫容夙前来时,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那样的表情,云步秋自十几岁跟随在宗主身边开始,从来没有见过。
她心里本能有些不安。
宗主?正阳宗的宗主?要见她?
容夙一惊,半晌做不出反应,然后紫田替她做出了反应:“云真传,不知宗主因何要见容夙?”
她想的比容夙多一点,那就是容夙的性命和自家小姐相互关联着,宗主怎么会无缘无故要见容夙?是不是因为自家小姐的原因呢?
再阴暗一些的想法就是,此番自家小姐来正阳宗是因正阳鉴而来,事情发展到后面才有了这样的局面,虽然那位宗主不愿意,但还是把正阳鉴送来了。
她会不会因此对小姐怀恨在心?如果她果真不满,又万一知道生死结的存在,那她直接杀了容夙,自家小姐也就完了。
事后南宫一族问罪,她大可推说不知道生死结,只是处置自家宗门的一个内门弟子。
而小姐如果死了,南宫一族是不会因一个死人和正阳宗开战的。
紫田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看云步秋的眼神带上了戒备,同时对旁边垂眸沉默不语等她做决定的容夙满是无奈。
“云真传,此事——”紫田正斟酌着言辞打算回绝了再说。
云步秋已经重新开口了:“紫田姑娘,宗主已经在正阳大殿等着了,况且容夙还是我正阳宗的内门弟子。”
言外之意,自然是不管容夙想不想去见宗主,只要宗主想见她,她就必须去,没有半点回绝的余地。
紫田一惊,心知太重视容夙、拦着她不去见反而不合适,想了想当着云步秋的面招招手,叫来一个南宫卫后低声说了几句。
再看向云步秋:“云真传,容夙是第一次来正阳宗内门,对内门不太熟悉,我奉小姐命令带她熟悉地方,如今还有一些地方未看过,云真传愿意领路吗?”
云步秋皱眉,知道紫田是拖延时间等南宫焰的回复,但一个小小内门弟子而已,南宫焰怎么会这么看重?她都是正阳宗十大真传了,也不见南宫焰对她有什么不同?
她不由又看了容夙几眼,目光在看到她脸上那道两指粗的刀疤时凝了凝,心想难道南宫焰只喜欢丑的?
然后低低嗯了一声:“往正阳大殿的路,你不熟悉也很正常,本真传便带你熟悉熟悉。”
这是对容夙说的。
容夙依然垂眸,只是心里有些想笑,笑云步秋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了,怎么还会陷入那些无聊的情爱心动里呢?
顺带着和她说些明嘲暗讽的话,警告她此前只是正阳宗外门弟子的身份,以此来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
正阳宗的主峰是正阳宗的核心,正阳大殿则是正阳宗主峰上最重要的一座宫殿,虽然修建得不如南明大殿华丽壮观,但却有一种不同的肃穆巍峨。
上面正阳大殿四个字,不像是用笔写出来的,更像某位不世剑客从九天携金乌而至,以剑指日月的雄心壮志刺刻上去的。
容夙跟着紫田还有云步秋走到大殿前面的时候,一袭黑衣的南九出现了,她对紫田点点头,容夙于是知道这位是来陪自己一起进殿的。
云步秋看南九一眼,面上的表情复杂极了,欲言又止大约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直接先进殿去禀报了。
不多时,她出来了,对容夙道:“宗主说让你进去。”
说着,她看向南九,重复了一遍:“宗主只让容夙一个人进去。”
对此,南九的回答是:“那是正阳宗的宗主,但不是我的宗主。”她只听命小姐一人,而小姐让她现在跟着容夙。
云步秋面容上那种复杂的表情又出现了,她看南九一眼,又看容夙几眼,最后默默让开了道路。
她也很想拦住南九将宗主吩咐的事情办好,但别说一个她,十个她也不是南九的对手。
正阳大殿里外如一,殿内一应摆设并不十分华丽奢侈,但看上去很古拙典雅,和整座大殿肃穆庄严的风格很相配。
据说这是只有正阳宗宗主、少宗主和真传弟子那些人才能踏足的地方,来的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谁能想到她一个内门弟子也能到这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