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
他顿了顿,眼神微深,继续道:“生死擂台事生死擂台毕,赌命结束后所有恩怨消散,这是生死擂台修建以来众所周知的规定。”
“规定?”姚通元笑了。
他看一眼被姚族族卫收了尸体和断肢的姚昊苍,眼里悲痛化为愤怒,声音满是杀意:“这天底下就没有世族需要遵守的规定,我们世族制定的规定才是规定!”
管永兴坊往事如何、那些人如何无辜,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容夙杀了姚族少主,那就一定要死!
不然以后只怕谁都以为姚族是能随意拿捏算计的!
他说着,直接一掌拍上去,和陈副宗主缠斗了起来。
容夙就看着老者的白须很快变成了血须,他才造化境五重,怎么都打不过造化境巅峰的姚通元。
这很正常。
容夙早知道了。
她不知道的是,陈副宗主怎么会出手救她。
他不是只在意顾剑安,只维护公道正义的么?
容夙就垂眸,有些想笑。
因为她心里是知道答案的。
只为公道正义的修士会为她出手,只是因为她占据了公道正义。
公道正义。
原来有朝一日也能和她容夙挂钩。
原来还是有人相信的。
原来是真的存在于世界上的么?
不多时,姚通元一掌将陈副宗主拍出擂台,看他还要上来,眼里杀意汹涌。
他很想杀了如此不识时务的陈方,只是到底是正阳宗副宗主,正阳宗宗主也不简单。
姚通元就道:“陈方,你要为了一个还没有册立的少宗主葬送整座正阳宗么?”
陈副宗主的动作一滞。
姚通元见有用,眉眼间有不屑,继续道:“容夙杀的不止是我们姚族的少主,还有段族少主,你要护着她?你能代表整座正阳宗护着她?正阳宗能同时应对姚段两族倾族而出?”
姚段两族当然是很难倾族而出的。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不希望少主死的。
段族少主死了那么久,族内现在早出现新的声音,只是段佑的父亲段君鹤还活着。
而且正阳宗虽然很多地方跟世族不同,但内部也不统一,怎么可能倾全宗之力护住容夙?
他轻蔑地笑一声,看陈副宗主立在那里不再上前,再看看还在舞剑抵挡阵刃的苏明雁,就打算一掌拍伤丢给陈副宗主。
苏明雁却似乎有所察觉。
她右手执着佩剑一剑横出,剑势如水渗透进那道姚族族卫结出的阵法,不但挡住所有阵刃,还反击了一剑,有几个姚族族卫就捂着手腕低嘶几声。
接着她左手并指如剑,一剑刺向姚通元的手掌,人已经收剑回撤立在陈副宗主后面。
那一剑——似乎修为再高些就能刺穿他掌风了。
姚通元心里微凛。
但那又如何呢?再天赋卓绝,还不是说退就退。
他就打算把容夙抓来,先折磨一番再杀。
他看向容夙,结果看到容夙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青衣的女子,如云雾般飘渺,正抬手结了个结界给容夙套上。
再迎上他的目光时,青衣女子的声音淡而坚定:“正阳宗不能倾全宗之力护他们的少宗主,我南疆一族能。”
南疆一族。
还有刚才那个和一般修士不同的结界。
青衣女子的身份昭然若揭。
南疆、南荒古神庙乃至整座南州的圣女,巫寒韵,造化境一重的修为,还是刚刚修上去的。
那剑道颇为不凡的白衣女子就是看到巫寒韵来了才退的吧?
姚通元眯起眼睛,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他后面已经有很多姚族修士赶来了。
生死擂台在登天城中心,姚族族地也在登天城,这是姚族的大本营,现在姚族少主死在大本营里,姚族修士自然坐不住了。
现在就有造化境的姚族大能压不住情绪直接冲了上去:“小小的南疆圣女,也敢大放厥词?”
那人显然没有把南疆一族放在眼里,只当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势力。
巫寒韵淡淡看着他,抬手开始结印,却不是拍向那大能的。
因为早有服饰古怪的修士自虚空里走出来,轻轻松松拦住了所有冲向圣女和容夙的修士,连姚族族卫结出的阵都没了作用。
造化境一重、造化境二重、造化境五重……
那些服饰古怪的修士修为从低到高都有,而且出手时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手一抬一收,冲到面前的姚族大能就被丢出去了。
南疆一族。
南州地位至高无上的南荒古神庙。
姚通元眉微皱,知道他想的没有错,因内乱开启护族大阵几十年的南疆一族很不简单。
同时他也知道南疆这位圣女手里结的道印是什么了。